棒棒糖已经被风间吃完，现在嘴里含着的只不过是还带有一丝甜味的塑料棍，但是风间并没有吐掉，而是继续用牙齿轻轻地咬着。

“之前在墓地，我确实告诉过你什么是侦探，但是还有一句话我没有说。”

“什么话？”

“在你看来，什么是犯人，什么是罪犯？”

柯南皱了皱眉说道：

“这两个词不是一个意思吗？违反了法律，侵害了他人权利的人就是犯人，也就是罪犯。”

听到柯南的回答，风间轻轻地笑了一下，旋即笑声加大，直到最后变成了开怀大笑。

“风间先生，就算你不认同我的回答，也没有必要嘲笑我吧？”

感觉自己被羞辱的柯南，不，感觉自己被羞辱的工藤新一握紧了拳头，脸色涨的通红，现在的他已经十分愤怒了。

“不，你误会了，我并没有嘲笑你的意思，我笑的不是你，而是其他的事情，”笑声终于停止的风间再度恢复了他人前的冷静语气说道，“我的问题，重点不在于犯，而是在人这个字上。”

“人？”

“生物学上来说，人是一种动物，是一种灵长类动物，一些猴子的近亲。但是从社会学上来说，人不仅仅是动物，因为我们人类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在于克制。”

转过身，风间摘下墨镜继续说道：

“动物有天生的欲望，即生存与繁衍，我们人也有天生的欲望，只不过我们的欲望比动物要复杂，除了生存与繁衍之外，我们有胜负心、功利心、求知欲、满足感、报复心等，但是这些有的是对社会有利，有些则不是。”

“所以这个社会给我们制定了一套规则，从心底里去约束了每个人的行为，比如你看到我有100万，你也想要，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杀了我，把钱抢走。但是这套规则告诉你不能这样做，所以你选择上班赚钱。”

“这套规则分为两种，一种是发自内心的不该这么做，一种是由外物传来的不能这样做，前者叫道德、后者叫法律，二者相辅相成，共同构建了规则。”

柯南闻言也和风间一样坐在沙滩上，良久之后缓缓开口道：

“所以，风间先生，你的意思是？人应该遵循法律，然后秉承道德？”

摇了摇头，风间回答道：

“不，这二者并不存在上下先后关系，而是同时存在，有些事突破了道德却没有突破法律，反之亦然。在我看来能秉承心中的道德，却违反了法律的叫做人，而舍弃了道德的同时也舍弃了法律的便不再是人了，而是，魔鬼。面对魔鬼，便不能再以人的观念去约束去思考了。”

柯南的双手随着风间的吐字开始颤抖，不知道是天气太冷、还是被他的话吓到了。

“可是，风间先生？你这样不是把犯人划分三六九等了吗？你这样真的不是凌驾于众人之上去思考问题了吗？你就不怕自己犯错吗？”

缓缓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沙粒，风间蹲在柯南面前说道：

“工藤老弟，我就是在给犯人划分等级，值得拯救的我会去救赎，不值得拯救的死了也与我无干，这一切的度源于我的内心，而你的内心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