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寒的夜风里,婢女们手上打着的灯笼,光影微微摇曳着。
两个女人悄无声息的对峙着。
颜千夏微微含笑的眸子,淡淡的冷睨着柳湘,“这么说,你是觉得自己做得非常好,没一点错了?”
柳湘虽然口口声声自称“妾身”,但是她纤秀的背脊挺得笔直,“若是妾身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惹的王妃娘娘不快了,王妃娘娘尽管训斥,妾身绝对没有半点怨言。”
颜千夏上上下下的打量这个女人,很清高嘛……
谦卑的态度,挺得笔直的脊梁,微微凛冽的美眸,仿佛在告诉颜千夏,她没错,若是颜千夏仗着王妃的身份欺压她,那要打要骂悉听尊便。
颜千夏淡淡的冷笑着,直视着柳湘的眼睛,逼进了她一步,“你心里不服,没关系。本王妃专治各种不服。”
柳湘被那凌厉的眼眸盯得有些头皮发麻,不觉得后退了一步。
王妃和王爷不愧是夫妻,那不声不响盯着别人的样子,感觉竟然都是如此的骇人……
婢女们打着灯笼,一左一右,打开了柴房的门。
金芝的身体深深的陷在草垛里,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又被大灯笼给照亮,惊醒。
颜千夏就站在柴房的门口,对李婶儿说:“让下人们都退到院外,不能偷听柴房里的谈话。”
李婶儿在她的身边小声的提醒,“这……那就没人保护王妃娘你了。”
颜千夏说:“无妨。就这么个小奴婢,我还是能收拾得了的。”
王妃这么说,李婶儿就立即吩咐身边的奴婢立即退到院子的外面去。
颜千夏走进了柴房里,柳湘觉得自己问心无愧,刚刚又被颜千夏挑衅,自然也无所畏惧的跟着她进去了。
金芝一看到颜千夏,她整个人就害怕得直哆嗦,就像一只瑟瑟发抖的小鸡崽似的缩在草堆里,“王妃娘娘……您不是说,不杀我的么?”
颜千夏冷声说:“我本来是不想杀你的,奈何你非要找死。”
金芝立即从草堆里爬出来,哆哆嗦嗦的的跪在磕头,“表小姐,表小姐,求求你放奴婢一条生路吧!奴婢怎么说,也是伺候过您的呀……表小姐您忘记啦,奴婢还帮您绣过荷包……”
颜千夏轻蔑的笑了一声,然后转回头看着站在她身后的柳湘,幽幽道:“你看到没,她身为一个丫鬟,帮表小姐绣过荷包的功劳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并且希望还希望别人对她有所回报。我真的不知道你的眼睛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你到底是从哪儿看出来她是个忠义丫头,值得你这样鞍前马后,吃里扒外,胳膊肘子往外拐?”
颜千夏说话的声音并不大,面对着对柳湘的时候甚至是还有些温柔。
可是,在柳湘听来,这一段话,就是对她赤裸裸的羞辱,十分的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