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凝雪小口咬着西瓜,忍不住对那位大献殷勤的城主大人产生几分同情。
鹭江城算是距离昊天城最近的城池之一。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虽说不能像昊天城主杜永福那般有事没事就往无念殿跑,却也能借着一些缘由站在王爷面前。
别管是阿谀奉承也好,还是大吐苦水也罢,多少都能讨要一些银钱出来。
最不济,也能偶尔减免一下税负。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相比于那些较远的城池,鹭江城才会更加繁华富饶。
大家都是城主,自然会有一些攀比之心。
或许见面的时候都是笑脸相迎,然而背地里却不一定如何眼热嫉恨呢!
如今叶世离居然要孙宏犀一路向东。
不用想也知道,等到了人家的地盘,肯定会吃软钉子受窝囊气。
可以想象,这位鹭江城的城主在接下来的半个月内,几乎每隔一两天就要颜面无存。
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
所以在陈凝雪看来,与其白白受辱,还真不如直接给他个痛快好呢!
“话不能这样说。”
叶世离略摇了摇头,道:“凝雪,你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宁折不弯”。
“对于绝大多数上位者而言,爬得越高,就越怕死。”
“孙宏犀显然不是让我另眼相看的那一类人。”
“否则他刚才就不会被吓得差点尿裤子了。”
“而且你也别以为他这算是个苦差事。”
“到时候啊,说不定就会变成五十步笑百步了。”
这番话其实并不晦涩难懂。
陈凝雪微微愕然,问道:“你是说,还会有别的城主和武将认不出黑鸦军的盔甲?”
叶世离点点头,无奈道:“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有些人还真是安稳日子过太久,连敌人是什么样子都忘了。”
“或许靠近边关的两个城池还能一眼认出,可是剩余的嘛,我只能说别抱太多的幻想。”
“所以我才要借孙宏犀的手,来好好敲打一下这帮混账东西。”
说到这里,叶世离又自嘲一笑,道:“这也亏着就是我这个流放途中的落魄世子心慈手软吧。”
“换成我父王遇到了这事,这些人全家老少的脑袋加在一起,恐怕都不够杀的。”
这话还真不是危言耸听。
以他对父王的了解,该杀伐果断的时候,父王可从来不会犹豫半分。
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
叶世离忽然想到自己被父王滴血验亲的事情。
虽说成功化险为夷,然而每每想起当时的凶险,他仍然心有余悸。
听了叶世离的话,陈凝雪不禁若有所思。
虽说那位离州藩王身份尊贵,可是她以前还真没怎么当回事。
先不说宗门一向没怎么把离州王府放在眼里,只论自己的心高气傲,又怎么能在叶宗明面前低三下四?
之所以暂时听命于人,无非就是碍于合作的条件,她才给这位离州藩王一些面子罢了。
等到宗门召回,便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然而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
如果不出意外,那位离州藩王就是自己未来的公爹。
自己可不能由着性子乱来了。
就算不会刻意讨好甚至是投其所好,最起码也要乖巧懂事一些。
陈凝雪自负有一身不俗的修为在身,可是对于如何成为一位贤妻良母,她还真是一窍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