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莫长璃“抢”过圣旨的时候,石临海惊讶归惊讶,却没怎么在意。
不管谁接旨,只要送到了缥缈剑宗,他这趟差事就算办妥了。
不过莫长璃始终任由圣旨悬浮在面前却不去碰触,石临海也不知道为何,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直到那个女人御剑而去,紫袍公公脸色铁青,暗道一声糟了。
“敢问公公,我这算是接旨还是不接旨呢?”
想到莫长璃刚才所问,他原本还有些不以为意。
然而等她“携”旨离开,再加上永弃缥缈剑宗的话说出口,石临海就知道自己被那个女人耍了。
不是缥缈剑宗之人却拿走了圣旨,就算这个宗门抗旨不尊又如何?
以庙堂过问江湖之事,甚至是强人所难,本就会引起众多非议。
如今若是因为气急败坏而大军压境,朝廷可就真是连脸都不要了。
身为九五之尊,圣上即便要堂而皇之的仗势欺人,可是在考虑到民心所向的时候,很多事情也不得不适可而止。
真是好一个釜底抽薪之计!
石临海不爽归不爽,却不得不佩服莫长璃的气魄。
那个女人以牺牲自己为代价,让范长亭的一番精心算计悉数落空。
只不过在幸灾乐祸之余,他也是苦笑不已。
别管怎么说,圣旨是在自己手上“丢的”,真要追究办事不力,石临海难辞其咎。
可惜木已成舟,他除了灰溜溜的滚回京城之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石临海回到缥缈大殿,不屑于无任何意义的理论,只是淡淡说道:“既然圣旨已经送到,那咱家就不过多叨扰了。”
“切记奉旨而行,不得有误。”
“届时咱家也会在京城恭候诸位尊驾。”
“如此成人之美的事情,咱家好歹也算是半个媒人,少不得也要讨杯喜酒来沾沾喜气。”
眼见紫袍公公要就此别过,吴渡真寒声道:“公公且慢!”
石临海微微皱眉,问道:“还有何事?”
吴渡真冷笑道:“口说无凭,如今见不到圣旨之上的御笔亲书,如何证实公公所言非虚?”
紫袍公公尚未回答,周力已经暴跳如雷道:“大胆!”
“圣上自幼就被海公公侍奉在侧,乃是最信任的心腹之人。”
“你竟敢大放厥词,怀疑公公假传圣旨?”
因为莫长璃已经远去的缘故,压在这位五品归德郎将头顶之上的磅礴气机终于缓缓散去。
刚刚受了奇耻大辱的周力本就憋屈至极,如今见到刚才还低眉顺眼的吴渡真竟然硬气了起来,顿时怒意勃发。
恰好这还是个借题发挥的机会。
倘若吴渡真还不知好歹,那就休怪他不客气了!
周力仗着麾下百名精锐骑兵在此,丝毫没把缥缈剑宗放在眼里。
殊不知彼一时此一时。
吴渡真不否认小时候经常被莫长璃责骂,但他也知道那不过是出于一个师姐对师弟的怒其不争罢了。
倘若不是有师姐鞭策,他未必能厚积薄发,从而证道归墟。
如今尊敬有加的师姐为了解宗门之困,竟然不惜以脱离宗门为代价,吴渡真心疼之余也羞愧无比。
可笑自己刚才已经妥协,妄图牺牲陈凝雪来换取朝廷所谓的恩赐。
自己倒是一厢情愿,可是朝廷却根本就没把缥缈剑宗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