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宗明站起身来,负手而立道:“此事就交给他去办吧,你即刻派可靠之人去联络他。”
“本王给他五日时间,务必把有关千寿苦竹的事情调查清楚。”
“另外你马上飞鸽传书给世子,就说没有本王的命令,暂时不得轻举妄动。”
子午正要领命而去,想到刚才于长街之上道听途说而来的事情,轻声道:“王爷最近可曾听闻江湖上的风言风语?”
“是说朝廷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仅没能指婚于陈凝雪和郭景焕,还把京城龙椅那位的脸都丢尽了?”
叶宗明喟然长叹道:“此事本王已经知道了。”
“只是本王还真没想到,那莫长璃的釜底抽薪之计竟然如此决绝。”
“不过这样也好。”
“既让朝廷吃了哑巴亏,也保下了陈凝雪和缥缈剑宗,总体上来看还算是一举两得。”
“至于所谓脱离宗门的事情,听听也就算了。”
“名义上的背叛,傻子才会当真。”
子午败诉不得其解道:“既然朝廷对这种事情也是心知肚明,难道就能咽下这口气?”
叶宗明嗤之以鼻道:“咽不下又如何?”
“庙堂掺和江湖,这本来就不得人心。”
“更何况这次还是仗势欺人,各大宗门虽然冷眼旁观,却多少都有点同仇敌忾的意思。”
“连缥缈剑宗这等数一数二的大宗门都要受朝廷的窝囊气,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实力不济的了。”
“新帝就算贵为九五之尊,也不得不顾虑自己的名声。”
“而且莫长璃已经成就剑仙之境。”
“倘若真把缥缈剑宗逼急了,她说不定就会在京城之内大开杀戒。”
“泰安城内若是血流成河,‘泰安’二字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甚至莫长璃要是更决然一些,拼着身死道消直接杀入皇宫也不是没有可能。”
“新帝如果不想连睡觉都睡不踏实,就得硬生生的忍下这口气。”
“莫长璃高明的地方就在这里。”
“她如今算是孤家寡人,光脚不怕穿鞋的,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反观朝廷投鼠忌器,可不就只能吃哑巴亏了?”
子午沉默良久,忽然说道:“王爷,倘若卑职早就证道归墟,你说薛老先生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叶宗明重重叹息道:“谁知道呢……”
子午自嘲道:“说到底,还是卑职无能。”
叶宗明轻声喝道:“子午,切不可妄自菲薄!”
子午摇了摇头,道:“王爷不必安慰卑职。”
“实不相瞒,卑职以前虽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却乐在其中。”
“直到李东风阵前突破之事传来,被人后来者居上,卑职才知道自己是何等愚蠢。”
“与其说是安于现状,倒不如说是贪生怕死。”
“王爷,你说卑职还有机会告慰薛老先生在天之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