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观阳撕下衣袖胡乱系在腰间,不过片刻就被鲜血染红。
可是他连看都不看一眼,望向已经换了一口沛然气机的李仲寅,赞叹道:“好一个崩字诀,看似长枪直来直往,实则暗藏崩乱气劲。”
“伤人身体更伤人经脉气机。”
“这等玄妙手段,真是让本宗主大开眼界。”
穆观阳这番话可是发自肺腑。
毕竟抛开凤血神莲不谈,他和李仲寅之间没有任何恩怨。
但即便是这位大漠狼骑军的统帅明摆着要巧取豪夺,穆观阳对那个男人也没有任何成见。
人为其主,何错之有?
单纯以枪法而言,穆观阳对李仲寅可是真心敬重。
“你废话真多。”
李仲寅却是一点都不领情,不由分说便是长枪刺出。
明明招式简朴轨迹笔直,枪身竟然弯曲出一个诡异弧度。
距离穆观阳胸前不过三寸之处,枪杆猛然绷直。
枪剑不可思议的再度加速,微微上挑,以雷霆之势直取对方咽喉要害。
李仲寅行伍出身,最不喜欢厮杀之时或是夸赞对手或是嘴硬不服的江湖武夫。
杀人就是杀人,婆婆妈妈算个什么?
目光杨后退一步避其锋芒,长剑反手递出。
火焰剑气如同大火燎原。
李仲寅硬生生止住了步伐,紫电萦绕,透出枪锋一尺有余。
火焰和紫电相撞,竟然势均力敌。
两人不约而同的一触即分。
李仲寅单手持枪横扫,被穆观阳后仰躲过之后长枪顺势向下,落在地上炸裂出无数泥土。
无视穆观阳火焰长剑破开泥土幻化出漫天剑芒,李仲寅的强尖并未抬起,而是身体以左脚为轴心旋转,长枪在地面上拖出一个巨大的弧线。
又是拖枪术?
穆观阳已经知道这一招的厉害,刚才就是被这一招蓄势而来的横扫震得虎口发麻,甚至连长剑都差点握不住。
若非如此,又怎会被对方抓住破绽,以至于差点刺穿小腹?
招式倒是迅猛无匹。
只是你故技重施,未免也太小瞧了我穆观阳!
这位怀阳圣地的宗主以双手握住长剑,预判过了来势,便横砍而去。
然而他却扑了个空。
一柄长枪蓦然洞穿了李仲寅的左肩直刺而来。
枪尖之上无数电蛇狂舞,在穆观阳的眼中无限放大。
我命休矣!
穆观阳想不到李仲寅决绝如斯,竟然不惜以自己的身体为掩护,也要刺出这出其不意的一枪,顿时面如死灰。
此时他招式用老,无论是抽身闪躲,还是撤剑抵挡,都来不及了。
可是就在他心生绝望的时候,那些紫电倏然间消弭于无形。
枪尖抵在穆观阳的眉心,却戛然而止。
一缕鲜血渗出,缓缓顺着脸颊流下。
背对着穆观阳的李仲寅并未转身,语气平静道:“是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