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猥琐老头在屋外为朱觞解惑,但是在世子殿下的临时落脚的屋内,叶世离却并非朱觞所想象中的正在荒淫无道。
此时他正襟危坐在铜镜前,脸色有些阴沉。
水镜符的那头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父王叶宗明。
虽说上书给朝廷的奏折还没得到回复,但是里离州王府在皇城内编织的谍网,还是轻而易举的打探了很多消息。
听到父王娓娓道来,叶世离一脸的不可思议。
功过相抵的事情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上书退婚这件事,他可是兵行险着的。
原本以为京城龙椅那位会借题发挥,却没想到新帝竟然轻描淡写的同意了?
什么鬼啊这是?
叶世离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我想错了,殷雨晴如此胡作非为,并非是新帝在背后有意操控?”
铜镜中的叶宗明眯眼道:“不急,反正按照你的后手,我们还可以再试探一次。”
叶世离收回思绪,好奇道:“父王怎么想开了?”
叶宗明苦笑道:“想不开又怎么样?”
“如今离州的微妙局势已经被一眼看穿,说是功高震主,实则不过是在夹缝中生存。”
“为君者,尤其是开国皇帝,有几个不是借刀杀人之后又折刀?”
“说好听些,我们是过命的生死兄弟。”
“可要是说不好听了,为父无非就是一条狗而已。”
“如果不是为了看家护院,房屋的主人才不愿意浪费口粮。”
“也就是为父早些年还舍命换了点交情出来,这才和朝廷相安无事。”
“只是交情归交情,就像口袋里只出不进的银子一样,花一点就少一点。”
“就算为父精打细算了近二十年,能少花一点是一点,如今也所剩无几了。”
叶世离沉默了片刻,小心翼翼道:“父王,儿臣让你和许多古交好友反目成仇,你不会怪儿臣吧?”
叶宗明正色道:“世离,此事你无需顾虑太多。”
“自从新帝继位之后,朝廷对离州的敲打可谓是乐此不疲。”
“他以为只要力道恰到好处,就不至于让为父造反,但也不会让为父真正舒坦。”
“如果只是针对为父,为父也就认命了。”
“毕竟为人臣子,该有的底线还是要有的。”
“只要新帝做事留有余地,为父就算受了些委屈,也愿意为秦家江山镇守国门。”
“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竟然把主意打到你的身上。”
“如今看来,倘若一味地委曲求全,只会让京城龙椅那位变本加厉。”
“若想一劳永逸,除了你说的那条路之外,为父已经无路可走。”
“所以你不必顾虑太多。”
“为父此生已经别无所求,只想死后见你母妃的时候问心无愧。”
这番话的言外之意,是叶宗明再给新帝最后一次机会。
倘若还是步步紧逼的话,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