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残镜的性格也太过特别,硬的不行,软的也不听,从她入手是不行了吗?”恒古垂头丧气地趴在桌上,说完又爬起身托腮看向灵华。
灵华好似胸有成竹,端起茶抿了一口:“她没有想象中难接触,不若先放她一阵子,待忙完别的事再去寻她。”
“你可是想到了法子?”恒古颇有兴趣地凑上前问道。
灵华垂下眼帘:“没有法子,只是明白了她的性子。”
恒古瞬间瞪大了眼:“明白了?”
“正是。毕竟我与她之间维系着关联。如今残镜将要集齐,和碎片之间的感应更紧了些,只需听她几句话,我便摸清了她的心思。”
见恒古的眼睛里亮起如星星般璀璨的光,灵华忍俊不禁地揉着他的脸:“你可有打听到什么?”
恒古拖着凳子慢慢挪得离灵华更近一些:“我在老杨那处也没得到什么特别的消息,无非便是他下午就要带人启程离开。再便是他主动对我说起他的私事,好生奇怪。”
“私事?”灵华边说边琢磨着恒古的话,片刻后问道,“杨道长有留人在此吗?”
恒古无奈地摆摆手:“别提了,杨老道要把江湖豪杰们统统带走,就留下我们和一些初阶弟子在这里。
他既然知道有危险,为何不多留些人在这,帮帮我们也好。”
灵华蹙起眉头:“也许他知晓,留人在这也无甚作用。”
恒古紧张地直起身:“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灵华道声“不急”,边思考边问道:“恒古啊,一直有件事情我想不透。若你成为了门派的掌门,会将位置轻易交出去吗?”
恒古想了想,认真答道:“若那个人的品行比我好,术法比我强,那我可以不当。若是所有人都需要我,我便不会轻易退却。”
“勇者应当如此。”她又问,“你可还记得赵济安?”
恒古疑惑道:“你怀疑赵济安也会对长老下手?”
“谢千蕴既然与赵济安成婚,便已是同气连枝,谁当掌门都可以在清游门说一不二,为何要置换位置?
退一步说,若他们感情甚笃,那赵济安将掌门之位给谢千蕴也算情有可原。然而谢千蕴已经与他貌合神离,赵济安为何不传给更有才能的弟子,反而依旧给了谢千蕴?”
恒古猜测道:“有可能是谢千蕴见掌门之位已经到手,赵济安便没有了利用价值,所以不再愿意与他相好了?”
灵华赞同道:“有可能。镜中虚空依持镜人的心绪和思想而设,而谢千蕴的镜结界垒起高壁,等于将这事尘封起来,束之高阁。你猜她为何会这样做?”
“说明她自己也不喜欢这些事!想把这些过去掩埋掉!”恒古激动地站了起来,“原来他们是表面和睦!”
话音未消他又坐了下来,困惑道:“那为何还一定要成婚呢?”
灵华亦是不解,询问道:“杨道长可有讲过关于赵济安的其他事吗?”
恒古摇摇头:“他只是说清游门的历代掌门都是由上一任掌门指定传任给谁,其他人不会置喙。还讲了些他许多年前教赵济安修习的事。”
“休息?如此,那便出去看看。”说罢灵华便拉着恒古出了门。
冬日正午的暖阳洋洋洒洒落在二人背上,灵华与恒古肩并肩站在清游门的演武场。
演武场便是清游门弟子训练时所用,这里空旷而设有树桩和陷阱,演武场的外围设置了一个偌大的法阵,灵华将手指放到其中一个树桩之上,残影便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彼时演武场里塞满了各阶弟子,他们似乎互相并不知道对方存在,只是不断念着口中的咒语,随后往面前的恶鬼身上贴上符咒。
不少弟子难敌恶鬼的反抗,反而被鬼怪缠上身,哀嚎着求饶:“师父,师父把阵法停下吧,我打不过!”
就是这样一群弟子中,有一身量颇高,手持铜钱剑的青年人正以剑面的反光探看着恶鬼的方向。
忽而他抛出一道纸符,符纸擦着鬼身的头颅而过,差点就将其击中。
“可惜啊!就差这么一点!”演武场外围观的弟子皆是惋惜不已,甚至已有人大喊着为他助威。
“二师兄必胜!”
“二师兄定会拔得头筹!”
那青年人果然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飞出的纸符在阵法所形成的个人迷阵中折了个弯儿,碰了壁一般又飞回来。
与此同时,他挥舞铜钱剑出招攻向恶鬼,将其逼得连连后退,不得已躲到木桩的旁边。
而这时,缓缓飘下的纸符不偏不倚地落到恶鬼的脑袋上,没等它反应过来便化为一缕烟尘消失在迷阵之中。
青年人松了一口气,随后神情又紧张起来。他似乎看到了其他人身边的恶鬼,他毫不犹豫地跑出自己的迷阵,跑到他人的阵中。
“师弟小心!”他飞出一张纸符,精准地打倒了一个正要袭击的恶鬼。
演武场外,杨锡迟指着青年人道:“掌门,果然还是赵师侄有慧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