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外面,是一间更大的石室。
这个空间里没有蜡烛,但空间更广更高,一点豆大的灯光根本照不清前路,如同黑夜中渺小的萤火虫,只有被黑暗吞噬的结局。
灵华抓住微弱的亮光置于手心,昏黄的光在手指中形成一道光晕,待注入灵力后发出暖白色的光。
周围被照得清楚一些了,这个空间里空空荡荡,仅有一支骨笛静静躺在地上。灵华刚想上前一看,不知从哪传来了对话声。
“我想回去。”
“我可以放你回去,但你最后一定会回到我身边。”
“你压根说得不对,他们再不好,是生是死也不应该是我们来决定!”
争吵声在空旷中回响,灵华分辨清出道:“这是碧湖与江曌空的声音。”
“她们在说什么事?”恒古趴在墙面上认真听,“不是这边,也不是这边。”
灵华去看那骨笛,甫一拿起,悠扬的旋律便穿过耳膜到达心底。
她眼前浮现出一个人,已经分不清男女,唯有一缕发狂的孤魂在撕心裂肺地嚎叫。
他捂住自己的脖子:“啊——我好痛!救救我!”
“啊——啊啊啊啊啊——”
“我要疼死了!”
“我喘不上气……你放过我吧,别灌药……”
最后的声音停留在目眦欲裂的表情里,骨笛似乎有男人模糊的吟唱,字字呜咽、绝望凄厉根本听不懂是什么。
但灵华与恒古却瞬间明白了这骨头主人的遭遇:“是药人。”
“这里怎么会有药人,难道此处是圈养药人的场所?”恒古再去抚摸墙壁,忽而一块圆球型木块从墙面掉落下来。
他捡起圆木球与上个空间的方木块对比,发现两个木块几乎同等大小。
可周围没有可以放置木块的地方,正在踌躇之时,四周的墙体不知为何再次轰然倒塌。
碧湖与江曌空的身影显露出来,她们站在空旷圆台中,圆台上是半圆型的房顶,四周墙壁里镶嵌了密密麻麻的透明壁橱。
而壁橱中的,是人体标本。
这些看似鲜活实则干枯的人体,有的声着獠牙、有的躯干满是黄褐色的毛发,还有的面部是扭曲变形的动物模样。
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妖化的实验品。
“我并不指望能说服你。”江曌空似乎没发现灵华与恒古,依旧对碧湖说道,“但你要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些人好。”
碧湖抬眼看向环绕着二人的尸体们,一张张因痛苦而挣扎的脸孔刺激着她的心。
“他们那么疼,怎么是为他们好?”杏眼里满是震惊,“你真的为他们好,就放了他们,让他们回家!”
“你根本不懂。”江曌空捏住碧湖的后颈将她推到一具标本前,“这些蠢人多么渺小而不堪一击,只要我们动动手指就灰飞烟灭。”
碧湖挣开她的钳制怒目而视:“那也不是可以杀人的理由。”
“哼,你倒是跟叛徒一样。”江曌空已起了杀意,“人有什么好!居然让你百般维护?你杀人吃人,他们只会对你惧怕,甚至想杀了你。”
她一把拽过碧湖,用力掐住脖子:“会死无葬身之地,懂吗?”
碧湖的身后瞬间飞起数十条枝蔓,她歪头瞪着江曌空,幽绿的眸子里充斥着偏执的瞳光:“再动我你就先死,懂吗?”
二人静静对视,强烈的灵力场围绕在圆台中,墙体内的标本剧烈地左右晃动起来。
如此认死理,有必要让她看清事实了。
江曌空终是先放下手:“你走吧。”
碧湖疑惑问:“我可以走了?”
“是,你走吧。”江曌空手一挥,成恒川出现在身边,“还有他。”
碧湖没给她一个眼神,拉起成恒川的手便快速向外跑。
江曌空转过身,眼神滑过一具具尸体,欣赏了许久道:“去吧,去吧。你就是我手里的风筝,收了线就会回来。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