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英语水平倒是不错。”
“不过,你确定,你要加入法利亚?”
德威特对田中惠子说道。
他们毫不避讳两人的对话被周围的人听到。
因为那就是他们的任务之一。
确保一个法利亚舰队巡洋舰长和一个日本来的俘虏投降者的对话被某些人听到。
这是一个明晃晃的诱饵。
林欣最喜欢的钓鱼手段。
只要诱饵合适,总是会有无数愚蠢的或者是狡猾的鱼儿趋之若鹜。
无论是共济会,还是自救会。
都会被法利亚露出来的利益和那些让人垂涎的收益吸引而心甘情愿的踏入陷阱。
铤而走险,最好是敌人做出来的决定,而不是自己的。
林欣非常明白这一点。
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做的。
而且屡试不爽。
德威特今天的谈话,相信会在不久之后就会成为敌人情报桌上的重要文件的一部分。
而隐藏在暗中的那些势力、组织,也将会因为这些谈话而做出行动。
只不过,这些对应行动最终都不会有任何结果。
因为这是林欣早就已经设计好的,请君入瓮的假象。
法利亚的凝聚力让部队保密性非常强。
但法利亚以人为本的亲民属性,和赛里斯应急委对于未来的规划。
所以。
联盟的情报保障能力又远远不如法利亚。
就算是在敌人的视角里看。
同样如此。
“我……”惠子不是很自信。
“不用担心你的身份,在法利亚,我们不会歧视任何幸存者。”
“当然,前提条件是不要逾越我们对于人类和丧尸之间的界定底线。”
“以及我们法利亚的在续宪法。”
除了食人行为不被允许以外,法利亚同样不会轻易放过其他违背道德和灾变前刑事法律的行为。
诸如谋杀、诈骗和胁迫等等。
其中也包含了……卖淫。
当然,这是法利亚重建起来的秩序之中所必须包含的东西。
人类需要遵守秩序,才能形成有效组织。
法律一点也不神圣,甚至可以称之为虚伪。
“宪法?”
惠子听得有些恍惚。
这个世界已经崩坏到人与人互相啃噬了。
但却仍然有人在讲究法律条文限制么?
“没错。”
德威特说道。
语气之中不乏骄傲。
有闲心研究法律,也就意味着必定要有充足的物资和稳定的发展作为依靠。
还得有绝对的武力作为手段。
否则不会有人去放任虚无缥缈的法律条文限制自己的。
“那好吧……”
“可是我还不知道我该做什么,要是加入法利亚的话,我听说要有很严格的考核,还有什么训练……我真的够格么?”
惠子也是做了一些功课的。
她现在不在战俘营里,而是站在一位法利亚的舰长面前谈笑风生。
这样的身份阶级跃迁,可不是继续像是之前一样给强者当花瓶能够换来的。
长时间的肉体和心灵上的折磨没能让她疯掉。
那么还会有什么会成为这个女人的阻碍呢?
每个英雄豪杰都有龙场悟道的经历。
惠子不是什么英雄豪杰。
她只不过曾经是个被惯坏的女孩,又曾经是个身不由己的可怜花瓶。
所以,她知道自己身份和地位的来之不易。
更是会尽浑身解数去保住这个能够让她不住进战俘营里身不由己的身份——“法利亚的合作者”。
但是德威特却给了她另外一个选择。
“成为法利亚人”
很显然这比合作更高级。
但同样也会有利有弊。
“当然!”
“你觉得我们只会在意北美洲和赛里斯么?”
“联盟可不仅仅是法利亚和赛里斯应急委的联盟。”
“东亚不只是有赛里斯,日本,朝鲜,东南亚的群岛和半岛。”
“这些地方都有幸存者。”
“我们的征途不会有止境!”
德威特的一番豪言壮语,让惠子肉眼可见的陷入混乱之中。
她只是怀疑自己是否能够通过法利亚的测试而加入。
德威特和她讲这些东西做什么呢?
“以你的合作者身份,本身就已经有足够的资格加入法利亚了。”
德威特看着她,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那为什么还要考核?还要进行培训?
惠子露出绷带外面的半张脸上泛起代表着疑惑的皱纹。
过了好一会,她才意识到这是德威特在提醒她,也是在对她提出要求。
她现在不应该加入法利亚!!
如果加入法利亚,没有问题。
田中惠子会成为一个法利亚人,然后被培训后安排到某个岗位,过上舒适稳定的生活。
甚至还可以找一位伴侣,养育她的后代。
只要法利亚不亡,她就一直可以过得很舒服。
但她也可以以一名日本人的身份,成为法利亚的合作者。
这毫无疑问代表着权利。
田中惠子呼吸急促起来。
法利亚真的很强大。
她也想要这样的力量!
权力是个非常好的东西。
可以滋生野心,也可以用作柴薪点燃野心家填不满的欲望。
自然也可以弥补某些曾经丧失人权,被人当做货物对待的下贱之人的尊严。
“法利亚,法利亚也会征服日本么?”
惠子问道。
“征服?”
“嗯,但不能用也。”
“我们联盟始于各组织、国家之间平等的盟约。”
“日本也将会成为联盟的一部分。”
“惠子,看来你明白了。”
德威特嘴角噙着笑,这个女人他果然没看错。
是个能狠起来的料。
她的过往经历让她更加容易偏执,也更加懂得隐忍。
要她作为法利亚的黑手套去日本做事,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可是……”惠子激动的眼睛突然平静下来,充血的眼睑也不再发红。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德威特。
“请问我要付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
惠子是个被人当做货物用来用去的非人。
只不过是因为在那艘榛名号上说了几句英语,就被抬高到了如此的地位。
现在她甚至可以决定自己那些榛名号上日本同胞的生死了。
还有可能会被法利亚当做是日本方面的代理人。
这让她感到畅快。
也让她感到了焦虑。
代价是什么呢?
如果惠子知道北美洲有一个俄克拉荷马城。
城里有一个俄克拉荷马城市议会。
议会的议会长丽雪·德克里克女士。
她也就会知道代价是什么了。
代价是“自由”。
从今往后,法利亚掌握她的生死,掌握她的动向。
她的一举一动都必须为法利亚的利益着想和服务。
“这不是你现在该问的问题,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