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少时如何认干爹的事讲给他听,他摇着满头金发的脑袋在病房里来回徘徊。
“那枚弹壳可曾带在身边?”他想了许久冷不丁问我。
“喏--”我翻出挂在胸前的饰物。因为有了此物,我身体好转,父亲便让人做了一个挂坠,将其镶嵌其中。因弹壳看着不太美观,父亲让人在弹壳外包了一层薄银,怕人说封建迷信,又将外壳改成圆形,中间有一五角星图案,乍看像一块小一号的怀表,带了这么多年,磨得溜光锃亮。
“咦--为何这上面有一道裂纹?”黄四郎细细端详揣摩我的挂坠。
“有没有搞错?我带了几十年都没一点问题,怎么到了你手才几秒钟就坏了?”我不满地一把抢过我的坠子。果真上面有一道肉眼几乎察觉不到的裂纹。
“说你胖你还真就喘上了,整个就是一无赖。你的破玩意明明早就烂了,还想赖我身上。告诉你,没门!”黄四郎气呼呼冲我直瞪眼。
“不可能!这东西我每天早上挂身上时都要仔细擦拭,今早上我还没发现这条缝。”我说的可都是实话。这可是母亲从小就交待我的事,说这坠子相当于我的命,一定要随身带着。晚上睡觉时怕压坏了,我也是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柜上,而且从不让家里人碰它。
“我再看看。”黄四郎看我说的有模有样不像是讹他,从我手中再次拿过坠子细看,“这缝隙边缘粗糙不像利器所划,你看这里还有些黑迹。”
“莫不是被雷劈的?”我瞅着黄四郎手指的地方,忽想起当初被白石用雷劈中胸口,爆裂的事。
“你是指上次白石用雷劈你的事?”黄四郎忽地眼露惊喜,手上稍一划拉,坠子外面的包银完全蜕下,露出里面的小弹壳。他细细查看弹壳,发现壳口不知被何物塞着。只见他双眼微闭,一股淡黄色光柱从他额心处射出,笼罩着他手心里的弹壳。
“你看出什么门道没有?”我有些心急,眼见他毁了我的坠子也不敢与他计较,心想莫非这弹壳真地有什么特别之处?
“哈哈--,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看样子你这家伙还有高人相助啊!”黄四郎一串响亮的笑声把我惊呆了。
“小声点--你这么大声,别把医生招来了。”我有些担心地往病房门口瞧了瞧。
“正常人都不会待在这儿。怕什么!我问你,你知道这东西叫什么吗?”黄四郎两根纤细的手指夹着那个弹壳问我。
“叫什么?难不成这个小弹壳真有什么玄机?”我心底不由一喜,莫非这个小弹壳跟我的神功有关?如果真是那样,我的神功再现那还不是指日可待。
“真是没眼力!什么弹壳?这可是天上的宝贝。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广目神君的聚灵梭。没想到你与那位神君竟有些渊源。”黄四郎有些诧异地瞥了我一眼。
“啥聚灵梭?没听过,这玩意有啥用?”听说是个宝贝,我心里实际上乐开了花,但为了维持颜面故作轻松地不去看黄四郎。
“聚灵梭顾名思义能聚天地之灵气。天神不同于凡人。凡人需五谷杂粮等各种食物来补充身体所需,而天神则只需吸收天地灵气就能长生且培根固本增长神力。这东西在天界那可是众神朝思暮想梦寐以求的宝贝。你别看它现在这么小,它可以自动吸收周围的灵气,用灵气来滋养里面的东西,而且它能自由在天地间穿梭,专找灵气旺盛的地方待。不过它的使用方法只有广目神君知道,别人得了它也是废物一个。”黄四郎像普及百科知识般对我一通说教。
“切--说了这么多跟没说一样。虽然这东西现在在我这儿,可我们谁也不会使,那它还有个屁用!”难怪我家养花花不开,种草草枯萎,莫非跟这东西有关?还有---家里的老婆蠢、儿子笨难道也与它有关!在我家这整个就是个祸害呀!难道是那个啥广目神君故意在害我?
“呸呸呸,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宝贝只有施法才能启用,平时只能滋养内中之物。你家的凡事种种不顺总结原因无非一个字--懒。你能养得白白胖胖全靠它。懂吗!”黄四郎冲我投来轻蔑一瞥。
“白白胖胖不假。可就不能再让咱长高十公分?让咱头发再多点?全靠它,鬼才信!”我不由腹诽着。
“你懂个屁!它只能保你魂魄周全,却顾不了你凡人的精血。你自己变成这样,怪只怪你自己的不良嗜好,抽烟喝酒熬夜,那样不是损精耗血?若我估计的不错,这里面滋养的应该是你丢失的二魄。”黄四郎应该是因为自己说了他不愿听到的字眼脸又红了起来。
“现在咋整啊?你能把这里面的二魄引出来吗?”我着急的是如何能帮到女儿小离,其它的暂不关心。
“你以为这宝贝跟你家的电视一样摁一下遥控器就能打开?看样子我得去一趟无妄海,参仰参仰广目神君。”黄四郎摸着光溜溜的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快去快去,别让我等得太久。”我忽然有些心神不安起来。女儿不会有事吧?
“嘿--你这家伙也不问问我走这一趟有没有危险。唉--算了,不与你计较。不过你记着,你欠我的人情一定要还的。”眼看着刚才还麻溜的黄四郎转眼间变得木愣愣杵在墙角。
啥意思?这就算走了?神仙就是不一样,还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