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上次你去天宫让天帝查看他的灵石,有没有什么问题?”我忽然想起这事。
“别提了。天帝根本对我说的话没当回事。只搪塞我说这事不用我操心。不过他悄悄告诉我了一件事。唉--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知该不该对你讲。”磐石听我问起灵石的事,脸色慢慢变得有些阴郁。
“啥事?不会是那两只小鱼的事吧?”我琢磨着天帝告诉他的事又让他如此难以启口的一定是关于我的事。
“是啊。你猜得一点也没错。天帝说那两只小鱼现在整天粘在一起,看样子离归位的时间不远了。”磐石说这话时把头低下,眼睛也不敢看我。
“你说我要是把天帝的哪个什么天目给它砸了,这双鱼是不是就归不了位了。”我寻思着这天目说不定就是罪魁祸首,整天没事做,尽想方设法地弄些戏弄别人的游戏。
“噗--你还真是敢想。你以为那天目是个啥东西?还砸了它。天目中的影像只不过是上古大神的灵识对未来的一丝窥探所形成的预警提示。没了它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它并不能左右一切,只是给我们提个醒罢了。我觉得真正有问题的应该是这个阴阳镜。前些日子我去天宫时顺便去了一趟万宗阁,在里面翻看了一些上古留存下来的典籍。你猜猜我看到了什么?”磐石又开始端起他天界百科全书的架势。
“难道是阴阳镜在上古时期就出现过?”我想想只有这种可能。上古的典籍里一定记载了关于阴阳镜的事情。
“挠挠挠。”磐石摇晃着他的大脑袋,嘴里蹦出几个我似曾相识的音符。
“你哪儿痒?这儿对吧?”看着他不断摇着脑袋一定是脖子后面的背痒,我把手伸进他脖子后的衣服里对着他的背一阵猛抠。
“你干什么?”磐石冷不丁被我伸进他后背衣服里的手一抠,背上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身体不由往旁边一闪。我的手还在他衣服里面,整个人只能跟着惯性一下扑在他的身上。
“你不是说挠挠挠吗?”我从他身上爬起来,揉着自己差点扭断的手腕,不满地瞪着他。
“呵呵,误会误会。我的意思是说不不不。”磐石满脸通红地从地上坐起来。原来他是在说英文呐!唉--我不由在心底叹息,“你一个神仙还崇个啥洋媚个啥外呀!听你刚才的发音,我还以为你老家是河南山东一带的。”
“快说你看到了啥有趣的东西?”我一把将磐石从地上拽起来。
“原来那云顶山是上古大神们封印天魔的地方。”从磐石的嘴里蹦出“天魔”二字,我听了差点笑出声来。这玄幻小说里的人物差不多该齐全了。又是神,又是人,又是妖精,又是仙,现在总算出来个“魔”。
“上古大神为何要将天魔封印起来?”关于神魔的界定有啥根据?动不动就把别人埋起来,这帮大神还真是爱憎分明。
“上古典籍记载说这天魔不守天规,性格暴躁,净干些祸害天界和人间的事。上古大神们担心他会颠覆三界,才合众神之力将他封印起来。”这么看来又是个成王败寇的故事。
“那为啥不直接将他消灭掉,还留下这个祸根干啥呀?”我就不明白这些大神们是咋想的。难道是怕后世的天神们太无聊,时不时让这天魔解开封印来生点事,顺便灭灭众天神的火气?
“呵呵,那我就不清楚了。也许是上古大神心存慈悲,希望通过封印能让这天魔转性吧。”据我估计磐石心里想的跟我想的差不多,只不过不好意思直说罢了。
“这么说来,这阴阳镜很有可能就是那天魔的化身?”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家跟这个天魔可就太有缘分了。上一次他出来是我爹灭的火。这一次又轮到我了。我家的老祖宗到底怎么得罪了这帮上古大神?让他们这样熬心费力周而往复地祸害我们家的人。
“呵呵,这只是我们的猜想,是不是真地还待考证。”磐石一副史学家的口吻。
“你以前不是说这阴阳镜能平衡五行运转,消除天地之间不合之气,是天界的至宝吗?它到底发挥过它的作用没有啊?”我怀疑当初磐石跟我讲的有关阴阳镜的知识完全是他自己猜测的。
“自它出现,天帝统领四方之后,无论是天界还是人间不都基本还算太平嘛。这难道不是五行运转平衡,消除了天地不合之气?”磐石说这话的时候脸竟然一点也没红,而且底气还很足。我无言地看了他十秒。他真地一点害臊的样子都没有。
“你是自己这么认为,还是天帝他这么认为所以你也这么认为?”我不知磐石到底哪儿来的这么大的底气认为地球到现在还没爆炸是因为阴阳镜的功劳,强忍着骂粗口的欲望心平气和地跟他确认。
“大家都这么认为呀!”他所谓的“大家”估计也就是围着天帝转的一帮大神。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对阴阳镜产生了怀疑?”如果磐石没有什么证据他是不会轻易妥协的。
“我看了上古典籍后脑海中自然冒出来的念头。说不清楚为什么,只是觉得阴阳镜出现在云顶山太过巧合。”看样子磐石还是有点脑子的,懂得思考各种可能性。
“走,咱俩再去看看阴阳镜。”我拉着磐石就往外走。
“为什么这么臭啊!”快到阴阳镜的巢穴时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磐石说这话证明自从上次我对阴阳镜大搞破坏之后他还没来看过。
“是不是阴阳镜玩完了,尸体腐烂后散发出的味道?”我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上次不是来看过吗?阴阳镜又不是一摊肉,咋会这么臭?”磐石捂着鼻子皱着眉,见我用一块布包着嘴和鼻子,他也赶紧掀起衣襟把嘴和鼻子护严实。
“额--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何阴阳镜变成了一坨屎掉在了一个坑里?”磐石望着坑里的阴阳镜下巴差点脱落。我强忍着恶心探头瞧了一眼自己的杰作。
“咦-----真地变成了一坨屎。”我的眼都瞪直了。坑里的阴阳镜缩成一团,比原来小了三分之二,现在看上去更像是一个被屎壳郎滚成的粪球。
“这还了得!不行,我得赶紧去向天帝报告此事。”磐石转身就想往外跑,被我一把拉了回来。
“你急啥呀?咱俩再仔细瞅瞅。”我捂着鼻子围着阴阳镜转了一圈,发现阴阳镜这么一缩小,我糊在它外面的粪便刚好把它包的严严实实。难道这东西真的怕臭?如果是这样,那就好办了。我争取让它一臭万年。
“快走啊,我实在受不了这股味。”磐石挣脱我的手转身就往外跑。
“你先别去向天帝报告。反正现在离双鱼归位的日子也不远了。等双鱼归位时天帝亲自来这儿的时候再说。到时咱俩统一口径,就说以前还好好的,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样。那时天帝忙着等待阴阳镜的开启,也顾不上责罚咱俩。你现在去一说,天帝肯定会说是咱俩失职。”我跟在磐石后头一路小跑,边跑边说,又吸进了许多臭气,那个糟心啊!
“你说的也对噢。只要天帝这阵子不来,咱们就当没发生啥事。等天帝来了再说。”磐石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手往后一挥布了一个结界,封住了那股臭气。
“我看你这阵子也别住在这底下了,干脆搬到我的洞里去算了。这下面也太腌臜了。”我抖了抖身上的灰,又闻了闻身上,还好,没啥味。忽然想起咱会仙法呀,刚才为啥还要用布捂着口鼻。真是的,关键时候乱了方寸。
“我不太习惯跟别人睡在一个屋里。还是算了吧。”磐石犹犹豫豫地拒绝了我的邀请。
“你真不觉得住在这下面有点太恶心了吗?”我指了指后头。
“没事,我住在东头,它在西头,我两之间隔的远着呢。走,上去先吃饭。”磐石这一句话令我的胃里翻江倒海。“哇-”我蹲在坑道边上吐了一大滩。反正磐石不在乎,我也就不再忍着了。
“呕--”磐石看见我一吐,也不知哪根筋一抽,蹲在我边上也开始吐了起来。
我俩在地底的坑道里吐了不知多久。我感到自己仿佛都虚脱了。这一次肯定减了不止三斤。
“你别再吐了,再吐要出神命了。”我拖着磐石赶紧上了地面,喊白石为我俩一人弄了一碗盐水,先补充一下体力再说。
“爸爸,你刚才去哪儿啦?黄叔到处哭诉说你把他家小六给打伤了,还说要到天界去告你。是不是真的?”女儿扯着嗓子围着我一通吼。
“肯定不是真的!你爸没事干揍他家孩子干吗?我要揍也揍自己家孩子。”我没好气地回应女儿。
“磐伯伯,你看我爸,他说要揍我。你说我都怀了孩子了,他还要揍我。这个家我是没法待下去了。”女儿哭哭啼啼地拉着白石回了自己的洞里。
“走走走,赶快走。有多远就走多远。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生了个这样的女儿。天天跟我作对。”我浑身稀软,再被女儿这么一闹,哪儿还有什么好脾气来安慰女儿。
“嗳呀,你说你们爷俩这是咋回事?动不动就吵。我还指望着你们给我弄点吃的呢。”这磐石一提吃的,我这胃里又开始不舒服起来,爬在床沿上干呕了一阵子,把胆汁都吐了出来。小悟刚好进来看我,一见我的样子捂着鼻子又跑出去了。
“青目怪,你给我出来。今天你不给我个说法,咱这事没完。”黄四郎也来凑热闹。把我一下子给惹急了。
“走走走,咱俩一起到天帝宫去找天帝给咱们断断这案子。”我鼓起一股劲从床上爬起来,闪身来到洞外,抓起黄四郎的胳膊就往天上飞。
“杀人啦!救命啊!”黄四郎一时没提防我,被我拽到半空中才杀猪般地嚎叫起来。
“你再喊,我手可松了。”黄四郎听我这么一说,立马手脚并用扒在我身上。
“你带我去哪儿?”黄四郎战战兢兢地问我。
“你不是要去天帝面前告我吗?咱们现在就去天帝宫找天帝给咱们评评这个理。”我没好气地一跺脚,天帝宫赫然已在我们面前。
“我只是那么一说,你还真敢找天帝。”黄四郎看着眼前的天帝宫,腿肚子一个劲地颤个不停。
“乍了,怕了?你不是老让我给你个说法吗?这天帝给的说法不是更具有权威性吗?”我瞅了瞅围观的众神仙。有啥好看的!咱这也不是第一次这么闹了。
“青苗,你给我进来!”再次听到天帝宫里传来的这熟悉的喊声,我反而有了一种久违的亲切感。
“我说青苗,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欺负别人呀!”天帝瞅见我拽着黄四郎的胳膊,无奈地摇着头。
“哎呀,天帝呀!你可要为我作主啊!”黄四郎这个戏精一听天帝的话立刻开启了他的表演模式。
“好好好,你别哭哭啼啼了。你说这是咋回事?”天帝满脸仁慈地扶起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黄四郎。
“我家小儿子只不过偷偷拿了一根青目大王种的萝卜,他就不由分说把我儿子打成重伤。我去他家--”黄四郎开始像在舞台上表演一样满脸委屈地陈述着我的罪状。
“等等,你说青苗因为啥原因打了你的儿子?”天帝没等黄四郎表演完便生生打断了他。黄四郎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因为我儿子拿了一根他种的萝卜。”黄四郎以为天帝没听清楚,一个字一个字咬得很准。
“你儿子拿他的萝卜有没有经过他同意?”天帝这一问把黄四郎给问傻了。
“额--你也知道,小孩子顽皮,哪会经他同意。”黄四郎眼瞅着天帝的脸色变得不正常,声音是越来越低。
“呸!你还有脸来我这儿讨公道!”天帝一把将黄四郎推倒在地,上去就给了他一脚。
“啊!天帝饶命啊!”黄四郎被天帝一脚正踢在了肚子上,疼得满地打滚。
“额--”我替自己准备好的辩护词已到嘴边,结果看到眼前的一幕直接生生又咽了回去。
“你知不知道别人养大一窝萝卜有多难?那可是当自己孩子一样在伺候它们呀!你们这些好吃懒做的家伙不经过人家同意就偷人家的萝卜。你亏不亏心呀!你们一窝子黄鼠狼还不嫌自己的屁臭还去偷人家的萝卜……”天帝骑在黄四郎身上一边揍他一边陈述着一个劳动者的艰辛。我在旁边听着那叫一个感动啊!知我者天帝也!
“青苗呀,我告诉你啊,下次你再碰上偷你萝卜的贼,你直接下狠手给我修理他们,往死里打。我给你撑腰!”天帝喘着粗气坐回到椅子上,临了还吐了一口痰在黄四郎的身上。
“开门开门,赶紧接人。”我拎着黄四郎来到他家洞前,敲了敲门将黄四郎扔在了地上。
“哎呀!孩子他爸,你这是咋地啦?谁把你打成这样的?是不是小离她爸?不行,咱们一定要去天上告他。……”我听了一会儿墙角就离开了。这个结局还真是让我精神振奋。一路上我不由地想唱上一曲,可是--还是那个理由----歌词咱记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