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青山不太高兴,鉴于无处可去,最终我们还是决定在青娘子的洞府住下来。虽说已是半夜,可既然暂时在这里安了家,当然就得把家好好收拾一番。屋中间的那个大洞原本想把它填了,后来想想决定把它作为一个逃生口留着。我让青山带着小白狼去找些木板。这两个小东西转了一大圈,空手而归,说是周围根本没有树,全是杂草。没办法,我只好亲自出去溜了一圈,观察了一下,趁着天还不太亮带着两个小东西到那间倒塌的饭馆,把饭馆的几扇大门清理了一下,拖了回来。第二天一早,万魔窟闻名遐迩的醉魔馆倒塌的消息就传播开来。大家都闻风而动,齐刷刷地到倒塌的醉魔馆前来看热闹。听说里面有个洞,几位在万魔窟颇有些威望的半人半兽组织大家一起来清理倒塌物。当那个洞口露出的时候,大家兴奋的心静是溢于言表,可随后在一些倒塌物的下面出现的半人半兽尸体立刻令大家归于沉默。我站在半人半兽群的后面一个劲自责---为啥咱当时不细心点,说不定还能多救一两个生灵出来。青山更是不断掉着眼泪,嘟囔着说那些生灵是他给害死的。我赶紧捂着青山的小嘴带着小白狼回了我们的新家。
“爷爷,我不想住在这儿。”青山的态度坚决而且肯定。
“孩子呀,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那并不是你的错。我们谁又能想到那个啥醉魔馆会塌了呢。要怪呀,只能怪那几位的命不好。你说里面都倒了一面墙了,他们还往里凑,这不是找死这是干啥?再说了,你想想啊,平常有个啥热闹事,凑在最里面的都是些啥人,都是些喜欢看别人笑话,或是喜欢看别人遭罪样子的冷血动物。这些家伙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很在可能就是小白狼说的妖怪。所以说呀,你那一脚很有可能是为民除害。”我挖空心思地想着怎样来开导青山。这次的惨剧只有一个原因---“好奇害死猫”。为了能让青山安心留下,我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对那几位死者说声“对不起啦”。
“没错,是他们自己找死,一点也不关我们的事。我刚才仔细看过了。那个醉魔馆本身盖的就有问题。洞顶土层太薄,洞面弧度不够,洞里又太宽敞,中间也没有个支撑点,倒塌是迟早的事。所以,小主人,真地一点也不关你的事。”小白狼分析得头头是道。
我心里那叫一个惭愧,咱还不如一只狼!
“可是毕竟是我一脚把那面墙踹塌的。”青山还是不能释怀。
“谁说是你一个人踹塌的。小白---你有没有用头顶那块板?顶了是吧。我也使劲推了。你以为那是你一个人的功劳?不可能。这就跟小兔子拔萝卜是一个道理。那面墙是咱们三个一起弄塌的。这个功劳可不能被你一个人占喽。对不对,小白?”没办法,这个时候我只能与小白狼联合起来了。但是--小兔子拔萝卜是咋回事?为何我会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
“对对对,你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把那面墙弄塌。这里面要说功劳最大的,非我莫属。你想啊,一面小小的墙对于身为灵宠的我来说那算什么?那就是一张纸呀!我早就把它顶得立刻马上要塌的时候才让给你的,还不是因为你是我的主人,为了给你长脸嘛。”这会儿我真是爱死这只小白狼了。它也太会说了!
“是嘛。”青山半信半疑地瞅了瞅我,又看了看小白狼。
“当然了,你难道没看见昨晚我发威打熊大的那个样子。那面墙在我面前,真地就是一张纸。要不我再让你看看我的威力?”小白狼见青山还是有点不相信,走到大炕前,抬起一只前爪对着大炕的边就是一巴掌。
“轰--”的一声。大炕塌了。
“你你你---”我一看这场面气得说不出话来。
“咋样--这回信了吧?”小白狼对自己把大炕整塌这件事似乎毫不在意,得意地问青山。
“嗯,我信了。”青山坚定地点了点头。
嗯---我也信了。可是---这炕塌了咱们晚上睡哪儿呀?谁来修炕呀?!
“这两个兔崽子,让他们去买吃的,咋去了这么久!”我一边修着炕一边骂着两个小东西。我打听过了,这万魔窟有个菜市场,就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土包下面。临近中午的时候我给了青山一锭银子,让小白狼和他一起去菜市场买些吃的。可现在瞅着门外的天色越来越暗,这俩小东西还没回来,真是急死我了!
“爷爷爷爷,不好啦,小白让一个长胡子爷爷抓走啦!”我正寻思着要不要亲自出去看看,就见门口人影一闪,青山冲了进来。
“啥---小白让人家抓走了!它是不是又闯啥祸啦?”我一听青山的话起身就往外跑。
“没有没有。我们俩正在菜市场挑东西,忽然来了个长胡子爷爷。小白说那个家伙很坏,总把它关起来,还打它。所以,我们俩就赶快躲在一个卖东西的桌子下面。可是没想到还是被那个老爷爷发现了。结果,我们打不过他。小白就被抓走了。我追了一路,最后没追上,这才回来跟你说。”青山一脸的汗珠子,身上的衣服湿的透透的,衣摆还在往下滴水。
“那---你追到哪儿才看不见他们的?”这到底是咋回事?怎么去买个菜也能把人弄丢喽!这人贩子也太猖狂了吧!
“追到一座大山里。那儿树太多啦。一眨眼就找不着他们了。”青山跟在我的后头,急得小脸通红。
“大山里---难道是南华山?这也太远了吧!”我停下脚步。唉--瞧我这记性。那丢的明明是一只狼,咱刚才咋把它当成人了!
“行了,咱们也别跑了。小白那家伙机灵着呢,不会有事的。”我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涌出丝丝不舍与难受。那只小白狼虽说处处总与我作对,但相处久了,没有它在旁边说风凉话,还真有点不太适应。难道我真把它当自己家的孩子看待了?
“爷爷--小白会不会被那个长胡子爷爷打死呀?我看着那个爷爷挺凶的。”青山拉着我的衣袖不想往回走。
“没事的。小白以前没跟咱们在一起不是也活得好好的嘛。没事没事。你看,现在这天都快黑了。等明天咱们把精神养好喽,再到南华山去找小白。”我拉着不情不愿的青山往我们的新家走。
“咦--咱家的门咋开了?不会是进贼了吧?”还没走到家门口,远远的我就瞅见两扇红门敞开着。
“嘘---别出声。”我冲青山摆了摆手,带着他悄悄摸到小土包的另一边。我记得这边似乎有个狐狸洞。
“爷爷,好像没啥人。”我让青山趴在地上往屋里望。
“难道是咱们刚才出门时没带好门?”我觉得有这种可能。以前的家里啥也没有,所以我从来不关门。会不会是习惯成自然?
“里边没人。”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青山却从屋里走了出来。
“你---你啥时候进去的?”我被青山吓了一跳。这孩子刚才还在我身边。这动作也太快了吧!
“我从那个洞爬进去的。”青山小手一指身后。
“奶奶的。咱们的银子被偷了!”一进洞我直奔炕里头。炕被小白狼一巴掌拍塌了,我才把塌陷的地方清理了,把原本准备用来堵地洞的醉魔馆的门板搭在塌陷的地方。这样好歹算是一张完整的炕。装着银子的包袱被我藏在炕洞的最里头。可是现在却踪影全无。
“爷爷,我这个还有银子。”青山伸出一只小手,小手里一锭银元宝。这还是我早上给他的。
“好孙子,没事。这锭银子你先收在你身上。你不记得了,爷爷把银子分成了两包。那贼只偷了一包,还有一包被我藏在了地洞里---我打死你个偷银子的贼。”我边说边顺手拿起一块土砖,一个健步跨到屋中间的地洞边,冲着地洞里就甩了下去。刚才青山伸手的时候我发觉屋中间的地洞里有动静。
“啊!”一声惨叫。
“酷通---”洞里传来一阵沉闷的重物坠地声。
“青山,快跟着我。”我想都没多想,身子沿着洞边就滑了下去。
“哎哟!”我的脚像是踩到了一个人的身上,软软的。脚下的人大叫一声抱住了我的腿。
“你个小毛贼,敢偷你爷爷的银子。看我不打死你。”我手往腰间一摸,“黑腰带”的一头“刷--”地主动窜到我的手心里。我抡起来就打。
“别打了,别打了!我还你的银子!”我身下的人不断挣扎着。
“爷爷,是不是他偷了咱们的银子?”青山这时也滑了下来,伸手就是一拳。
“啪---”“啊--”我身下的人没了动静。
“原来是这匹白头马呀!他是不是被我打死了?”青山的眼神明显比我要好,一眼就看清了躺在地上的那位。
“他可是天马投胎,哪儿那么容易死。”我宽慰地拍了拍青山的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