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还活着，普天之下想让我死的人多如牛毛。但真正能够做到的，却绝无一人。

这一路走来，我这当师傅的没有留给你任何东西，只留给你了无尽的敌人和数不清的坎坷的道路，是为师之过。

累了吧，小家伙？”朱九微笑着伸手抚摸着虎娃的头颅，像是一个慈爱的父亲，动作轻柔，语气温和。

“不累。”虎娃用力摇头，声音颤抖，分不清是激动还是委屈。

“你这小家伙继承了为师倔强的性格，你累不累？我这当师傅的还不知道吗？好好告诉我，你累不累？”朱九声音越发的柔和了，眼眸越发的温和了，那笑容，如二月春风，三月细雨，让人亲切与舒服，充满好感。

在他的声音中，虎娃感觉似乎有一种奇异的魔力，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顺着朱九说的话去做。他竟然真的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

“是啊，我累了，我累了，师父……我真的很累，我不喜欢打打杀杀，我的生命是生命，他人的生命同样是生命，我不想以无上之力去剥夺他人的生死。

可是，这一路走来却逼得我不得不修行，不得不往前走，不得不打打杀杀。看到那些人又死又伤，弟子心中痛苦不堪。

可是我又不能让我的朋友，让我的伙伴遭遇危险。更加想要为师父多做一些事，哪怕师父真的遭遇不测，我也能成为师父最后的希望。

所以我被迫自己修行，感悟剑道……

但师父你知道吗，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也不是我想做的，做自己不喜欢的事，真的很累很累……”

虎娃眼中流泪，不断哭诉着自己心中的想法，那是压在他心底，从未与人宣泄过的苦。

“既然不愿意做，那就不做了，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师父不希望你能够驰骋天下，能够站在这片世界的巅峰去指点江山。师父只希望你能够快乐地做回自己。不去勉强自己，不刻意去违背自己，这就够了。

你看这里怎么样？”

“很美，很好，很平静……”

“这是为师给你寻得一处世外桃源，以后你就留在这里吧，可好？在这里你便能够做回自己了。

这里与世隔绝，没有外人进入，一切你在乎的人和在乎你的人都会出现在这里，不会有危险，也不会有人世间的恩恩怨怨，在这里，你便是王者，一切只要你所想，在这里皆可实现。”朱九继续抚摸着虎娃的头顶，微笑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