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颜惜微的能力就只是这些,或许还真撑不了多久,可偏偏她调配出来的那些胭脂色泽娇而不艳,粉而不俗,抹在脸上细腻自然,浑若天成。
其中最惊艳的莫过于唇脂,色正含香之余,还有护唇的功效。时值隆冬,常有口唇开裂流血的情况,普通唇脂用着固然好看,可不防裂;若是用油膏,倒是不裂了,可瞧着油乎乎的,实在不美观;所以每到冬季,这件事都会成为各家小姐的心头愁,
如今彩蝶轩的唇脂完美结合了双方的优点,自是万般欢喜,纷纷成了彩蝶轩的回头客。
就这样,颜惜微靠着过人的调制胭脂水粉能力与经商手段,在胭脂铺子林立的乐平县稳稳地站住了脚跟,生意更是一年好过一年,名声甚至传到了邻县,那些富家小姐特意派人过来购买。
颜惜微到底是县令之女,又是女儿家,不便亲自出面,遂物色了一个人品可靠,又颇有经验的人来掌管店铺,每到月底她就来取一趟帐册核对当月帐目;所以这些年来,除了少数几个人,再没有人知道采蝶轩真正的执掌人是她颜惜微。
惜微赚到的银子大多用来购置良田,几年下来,已是攒了上百亩良田,皆交由三房打理。毕竟她自己要管着彩蝶轩,且隔几日就要制作一批胭脂水粉供店铺售卖;这都是她自己研究出来的方子,不便假人于手,否则被偷了方子,可就真是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颜家共有四房,颜秉文排行第二,几个兄弟感情都不错,唯独与大房不太对付。
大房颜秉肃人如其名,严肃固执,因为颜父早逝,他从十几岁开始就帮着颜母打 理家中事务,所以他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兄如父”,但凡几个弟弟有一丝做 的不对,都会板起脸来训斥,哪怕后来颜秉文中举当了县令也不例外,几次都当着旁 人的面出言训斥,丝毫不顾及他县令的身份,训得颜秉文颜面无光,极是反感,这关 系自然而然也就疏远了。
四房颜秉德是个精明世故的,自己开了一家布庄,他是县令的弟弟,县里那些个富商多多少少会给些面子,常去光顾,再加上他布价不算太高,所以布庄生意不错。
他得知惜微手里握了许多良田,且打算找个人打理,几次去颜秉文那里探口?,想要讨这个差事,后者想着是亲兄弟,关系又好,便劝着惜微应承了。
颜秉德得了差事后,倒也尽心尽力,且每次都把帐目理得清清楚楚,除了他该拿的那一部分之外,其余的都一五一十交给惜微,绝不贪墨一分一毫,倒是让原本觉得他市侩贪利的惜微刮目相看;直至那一场大梦,将颜秉德他市侩凉薄的本性暴露无疑......
颜惜微挽着冯氏一路来到偏厅,百般无聊等在里面的颜小妹看到她们出现,顿时 两眼放光,急声喊道:“父亲父亲,母亲和?姐来了,可以吃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就往最中间的那碗?肉伸去,却被一双筷子 稳稳打在手背,正是颜家次女颜惜晴,她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训斥道:“都还没 落座呢,你急什么。”
颜小妹委屈地扁一扁嘴,又不敢跟颜惜晴吵架,遂转头冯氏告状,“母亲,二姐 打我!”一边说一边伸出被打了两道红印的小手,父亲说过,这叫“证据”。
冯氏心疼地揉一揉小女儿的手,又劝道:“惜晴,小妹饿了,就让她先吃,又没 有外人。”
“不行。”颜惜晴小脸一扬,抬起精致的下巴道:“父亲自幼教导我们,必须得等 ?辈落座起筷之后,小辈方才能动筷,否则就是乱了规矩;依着我说,该罚她不许吃 饭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