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一剂擦一擦手,淡然道:“不碍事,就是虚脱晕厥了,等喝了药就会醒过来。”
“至于那血,是毒血,吐出来比积在身体里好。”
有了明一剂的解释,颜惜微这才放下心来,“多谢明老。”
看到颜惜微毫不犹豫地奔向宋涟,祈容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他默默站到一旁,那张俊美的脸庞微微发白,迅速调整了一下略有些紊乱的呼吸,同时,不着痕迹地将微微颤抖的指尖藏入袖中。
这一切他做得很隐蔽,连观恶也没有发现,却没有逃过明一剂的双眼,他走到祈容面前,神情严肃地道:“又开始反噬了?”
祈容眼里闪过一丝无奈,“有一点,都习惯了,不碍事。”
“习惯个屁!”明一剂狠狠瞪了他一眼,不由分说地抓起他手腕,四指悉数搭在那根不住跳动的脉上。
如此片刻,他松开手,自怀里取出一个拇指大小的青底描花瓷瓶,没好气地道:“这里有三十粒,还是和以前一样,一天一粒。”
这一次,祈容没有再露出他招牌似的笑容,只是默默接过,“让明老操心了。”
“知道我老人家操心,就安份一点,长点心,别总是东奔西跑,在彻底拔除之前,尽量多休养!”
明一剂喋喋说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祈容安静地听着,待他说完,方才露出一个明澈如朝阳的笑容,“我都记下了,一定牢牢谨记,请明老放心。”
听到这话,明一剂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
放心?
这话他从十几年前就开始听到,到如今,不知多少遍了,就没有一遍是做数的,总是前脚刚答应,后脚就忘得一干二净。
就算是对牛弹琴,琴了十几年,多少也能听进去一些了,偏偏他……
尽管气得吹胡子瞪眼,但对祈容,明一剂更多的是心疼。
这世间,恐怕也就他一人知道,祈容走到今天这一步,究竟付出了多少艰辛,甚至赔上了将来……
也不知这颜家丫头上辈子积了什么福缘,竟让祈容这小子对她一往情深,一知道颜家可能会出事,就火急火燎地连夜赶过来,连京城的事情都顾不上。
这一路马不停蹄,差点没把他这把老骨头给颠散架了。
最有趣的是,好不容易见了面,还不敢把实情说出来,非要云淡风轻地说是凑巧路过,看得他一阵着急。
马车里,他是故意的,想借机把话挑明,看看这颜家丫头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要是能趁机搓和了他们,那是最好不过。
省得这个傻小子,回到京城,又天天朝思暮想,求不得,却又放不下。
结果,人家姑娘一句话都还没说,他倒是先不好意思起来,逼着他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白费他一番苦心,真是气煞人也!
罢了罢了,年轻的人事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他这把老骨头唯一能做的,就好生守着药铺,得空多找些偏方古书,看怎么样才能彻底解决祈容身上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