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蹙眉道:“说起来,最近寻你父亲的人有些多,几乎每天都有,有时候还两三拨,不过大多都被打发走了,否则整日不用清静了。”
“哦。”祈丰随口应了一声,便将注意力放在菜肴上,他对朝堂上的事情向来兴趣缺缺。
倒是祈容想起一事,“今年是三年一度的京察,陛下迟迟未定下主审这次京察的主审官。”
“那又怎么样?”祈丰头也不抬地问着,他正在跟挟到晚里的鲈鱼尾巴“搏斗”。
“京察就是悬在百官头顶的一把利剑,一日不撤去,就一日不能安心;往年四五月份的时候,陛下就早早确定了人选,最迟也就六月;可这一回,八月都不曾定下,百官岂有不慌之理。”
祈丰这段时间虽然不在京城,消息却是一个没拉,负责传递消息的信鸽每日都有从京城飞出的,多的时候甚至一天好几趟。
祈丰龇牙咧嘴地吐出几根鱼刺,“那跟父亲有什么关系?”
“长兄忘了,六年前,还有三年前,都是父亲负责京察,如今陛下迟迟未定人选,他们便想着来父亲这里打听一二。”
“原来如此。”祈丰恍然大悟,随即便将这一切抛诸脑后,继续跟碗中的鱼尾巴“斗智斗勇”。
祈月没理会他们的话,只是不断给祈容挟菜,后者碗里的菜已是堆成了一座小山,“二哥,你一路奔波劳累,最是辛苦,可得多吃一些。”
朱氏看看埋头吃鱼尾的祈丰,又看看还在不断给祈容挟菜的祈月,突然觉得这顿饭吃得有些心累……
夜间,祈月坐在铜镜前,抚着自己吹弹可破的脸庞,烛光倒映在眸中,似两簇小小的火苗,微微跳动。
“笃笃!”
突如其来的叩门声打破了寂静,正替她梳发的迎夏搁下手里的梳子,过去开门,门外站着的赫然是朱氏,她连忙屈身行礼,“见过夫人。”
祈月也从镜中看到了朱氏,起身行了一礼,柔声道:“见过母亲。”
“快起来。”朱氏拉起她。
“不知母亲漏夜过来,有何吩咐?”祈月好奇地眨着眼。
朱氏拉着她在一旁坐下,“也没什么,就是见你今儿个只顾着给你二哥挟菜,自己吃得不多,怕夜里饿着,特意让厨房炖了一盅燕窝。”
说话间,桂嬷嬷已是揭开炖盅,里面是炖得莹润透亮的燕窝,随着金黄色的蜂蜜浇下去,香甜之气顿时弥漫散开,令人食指大动。
“多谢母亲。”祈月笑着道了声谢,小口小口吃着燕窝。
她胃口小,吃了半盏便觉得饱了。
朱氏也不勉强,笑吟吟地拉着祈月的手道:“有件事,母亲想与你商量。”
“母亲请说。”祈月乖巧地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