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叮嘱他盯紧这件事,尽快查出幕后者的身份。
待祈容应下后,他又道:“说到乐平县,朕倒是想起一事,自颜秉文被罢官后,县令之位,可有补缺?”
祈容就在吏部任差,对这事自然清楚,“回陛下的话,尚未补缺,依旧由县丞范庸暂代。”
“这个范庸如何?”
祈容略一思索,如实道:“人如其名,庸碌无为,喜好钻营。”
周帝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听你这意思,是不赞同他顶替县令了?”
“臣不敢妄议,但就臣与他接触的情况下来,只怕难以胜任父母官。”
周帝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那颜秉文呢?”
听到这话,站在御案旁的黄忠眼皮微微一颤,余光微瞥,看向祈容,希望这位世子爷不要忘了自己之前的提醒。
祈容不卑不亢地道:“陛下面前,臣不敢隐瞒,颜秉文为人虽有些迂腐,但总算是一心为民,不贪不占,两袖清风,不失为一个好官;可惜,他御下不严,纵容捕头刘头鱼肉百姓,指黑为白,祸害一方。”
说到这里,他飞快地看了一眼周帝,欲言又止。
他这副神情,自是没逃过周帝的眼睛,“你想替他说情?”
“臣不敢。”祈容连忙低头,“臣只是想起了前两日无意中听到的一些话。”
周帝眸中精光一闪,“且说来听听。”
“前日臣觐见陛下后,无意中听到两位公公在闲聊,言谈之间,竟提及颜秉文之名。”
“哦,哪两个?”周帝神情淡然,看不出喜怒。
“臣事后打听了一下,得知一位姓叶,一位姓方,其中那位叶公公就在长生殿当差。”
周帝眯一眯眸,看向黄忠,后者连忙道:“陛下,长生殿确实有一个叫小叶子的内监,就在御茶房当值,颇有几分冲泡的手艺,奴才记得,有一回他来奉茶,陛下还夸奖过他。”
他是内廷大总管,统管宫中内监,虽说不可能记住上千名太监的长相与名字,但能够出入长生殿的并不多,记住也不是什么难事。
在黄忠的描述下,周帝逐渐有了几分模糊的印象,好像就是颜秉文被人弹劾那一回。
“他在宫中,颜秉文远在乐平县,两人又怎么会交集相识?”
面对周帝的疑惑,祈容答道:“他们并不相识,更谈不上交集,只是有人请叶公公帮着说了一句话;臣前日所闻,就是叶公公在向那位方公公唏嘘银钱;当时就寥寥几语,具体不得而知。”
随着祈容的讲述,周帝眸色渐阴,待到后面,已是森然如碎冰。
因为他想起来,那日他正看着关于颜秉文的那封奏折,恰好小叶子奉了茶进来,他饮多了茶汤,但那日的茶分外清香醇厚,便赞了其一句。
喝茶的时候,那折子就摊在御案上,小叶子无意中扫了一眼,恰好看到颜秉文三字,当即露出异常之色。
周帝瞧见,便问他怎么回事,小叶子不敢隐瞒,说自己有一回休假出宫的时候,曾撞见过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