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
得了祈容的肯定,惜微不再犹豫,铺纸作画,这一次,她画得要比之前慢许多,毕竟除了回想之外,还得剔除虚假的五官,再根据骨相重新补上。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惜微轻舒一口气,搁下了笔。
呈现在这张画像上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人,若非事先知情,单看画像,任谁都不会将他与无尘子联系在一起。
“咦?”
观言盯着画像,脱口道:“奴才怎么瞧着有些像青阳观的明尘道长。”
祈容精神一振,“你认得他?”
“不算认得,只是见过一面,不过看画像,至少有六七分相似。”观言迟疑地说着,随即他似想起了什么,拉过观善道:
“那回青阳观避雨,你也在,你瞧瞧,像不像明尘道长?”
观善也发现画中人似曾相识,这会儿听观言问起,当即道:“确实很像,尤其是那双眼睛。”
据二人描述,大概一个多月前他们去办事,回来的时候,老天爷毫无征兆地下起大雨来,二人没带雨具,便去了附近的青阳观避雨,就是在那里见到了明尘,闲来无事,便聊了几句。
明尘是青阳观主的同门师弟,道法高深,在观中颇有威望,不过他性情淡泊,喜欢云游四海,并不常在观中;
观言二人见到他的那一日,就是刚好从外地云游回来。
临别之前,明尘还送了一本《南华真经》给他们。
“无尘子……明尘……”观言喃喃念叨了几遍,道:“容貌相似,道号也相似,依奴才看,十有八九就是同一个人。”
观善也是一样的念头,道:“世子,可要我等前往青阳观,将他抓回来?”
“不行。”祈容不假思索地否决了观善的提议,“眼下这一切,只是咱们的猜测,并无实据,凭什么去拿人,画像还是道号?到时候人没拿到,反而被人倒打一耙。”
“青阳观乃是京都有名的道观,香火鼎盛,就连陛下每年都要前去进香,非寻常小观能够相提并论。
另外,据我所知,那观主与国师亦有几分交情;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绝对不可冒冒然行事。”
观言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想得过于简单轻率了,赶紧躬声答应,“多谢世子教诲,奴才记下了。”
祈容手指轻叩着画像,长眸微眯,“得空的时候,我亲自去拜会一下这位明尘道长。”
说到这里,他想起一直悬在胸口的一桩事情,“明老,你可知道谁能解替魂之术?”
那厢,明一剂已是喝完了最后一口茶汤,正意犹未尽地往里面续水,听到他这话,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解铃还需系铃人。”
“您是说无尘子?”
“不错。”
听到这话,祈容一阵苦笑,“且不说他到底是不是明尘假扮的;就算是,您老觉着……他会轻易承认自己懂得替魂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