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尘怨恨地盯着祈容,片刻,他突然阴恻恻地笑了起来,“都说祈世子多智,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难怪区区一介外室所生的庶子,竟然能够堂而皇之地站在朝堂之上,成为陛下的宠臣。”
祈容没有理会他的讽刺,淡淡道:“铁证如山,现在可以说了吗?”
明尘神色一变,但随即又恢复了阴恻恻的笑容,“你不必在这里诓我,我是修行邪法不假,要杀要剐皆由得你,
但要说我祸害无辜,刺杀朝廷命官……呵呵,谁瞧见了?物证又在哪里?什么都没有就说铁证如山,简直是笑话。”
祈容面色骤然一沉,虽然明尘就是无尘子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毕竟不是当面揭穿,没有人皮面具,也没有其它佐证;
若是明尘咬死了不认,确实有些麻烦。
片刻,祈容心里有了计较,冷眸道:“你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那青阳观上下百余条人命呢,也不在乎?据本官所知,你本是混迹于街头的小乞丐,青阳观主见你可怜,根骨又不错,就代师收徒,归在青阳观门下;
这几十年来,授你道法,养育你成人,对你如兄亦如父;你当真忍心他一把年纪了,还要惨死在刽子手的刀下吗?”
听到这话,明尘眼角狠狠一搐,但仍是紧紧抿着嘴,一字不发。
祈容往炭盆里加了两块银炭,目光不着痕迹地在明尘面庞上扫过,“只要你如实交待,我可以答应你,会尽力保全青阳观上下的性命。”
明尘依旧没有说话,但祈容分明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意动,也不催促,徐徐拨弄着铜盆里的银炭。
不知过了多久,明尘忽地开口道:“此话当真?”
听到这话,旁边的卢明陡然睁大了眼睛,急忙就要开口,却被观言先一步点中了哑穴,空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祈容眸光微微一亮,当即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明尘微微点头,“你过来,我只告诉你一人。”
祈容依言走到他身前,明尘凑到他耳边,缓缓张开苍白的嘴,“我……噗!”
一道凌厉的幽光从明尘口中射出,直奔祈容面门而去,速度极快。
“世子小心!”
观言与观恶大惊失色,迭声惊呼的同时,身形飞掠而起,双腿蹬地,爆发出最快的速度冲过去,想要挡住那道幽光。
他们与祈容相距不过一息之遥,可此时此刻,却成了这世间最遥不可及的距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幽光刺向祈容。
就在二人被吓得肝胆俱裂的时候,祈容仰头,那道幽光堪堪擦着他的鼻尖掠过,没入朱红雕花门圆柱之中,是一枚淬了剧毒的钢针,在秋阳下闪烁着诡异的蓝色。
见祈容安然无事,观言二人松了一口气,随即狠狠一拳打在明尘脸上,“你好大的胆子,连世子爷也敢害!”
观言一向稳重,这会儿却率先动手,可见是真的恼极了明尘。
“明尘,你当真要让青阳观上下那么多条命给你陪葬吗?”
祈容面色愠怒,刚才实在危险,若非他一直有所提防,这会儿已是钢针入体,毒发身亡。
明尘“呸”地一声吐出一颗带血的后槽牙,不无失望地道:“真是可惜了,这样也没能杀了你!”
“死到临头,还在胡言乱语!观恶一脚将他踢倒在地,又不解恨地踢了他几脚。
明尘仿佛不知道疼一样,脸上始终挂着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