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凝香馆的情况并没有按着大多数人心目中的剧本走,在一个多月的门可罗雀后,一款名曰“桃花笑”的胭脂在京城悄悄流行,女子将其擦在脸上,面如桃花,且香气袭人,回眸之时,粉面娇艳,一如此时漫山遍野绽放的灿烂桃花,令人过目难忘。
这胭脂正是出自凝香馆,且价格公道,一盒不过几钱银子,就算是寻常百姓女子也能用得起,不似宝蝶斋、百宝楼那般价格昂贵。
随着桃花笑的流行,凝香馆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包括一些官宦人家的小姐,她们原先只是心存好奇,但用过桃花笑后,纷纷爱不释手,脂粉细腻,上妆持久,并不比那些昂贵的胭脂差。
待到四月桃花开到最绚烂的时候,凝香馆的名字已是街知巷闻,挂在了许多女子口中。
眼见着凝香馆的生意一日好过一日,宝蝶斋那几家老字号终于坐不住了,派人纷纷打听这凝香馆究竟是什么来历。
平日无往不利的情报探子,这一次却跟盲了双眼一样,竟连凝香馆主人是男是女都查不到,仿佛那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人,又或者说……他的信息被刻意抹去了。
“你就只查到凝香馆的掌柜是从外地来的?”
宝蝶楼后院一间装修奢华的屋子里响起中年男子不悦的声音。
“我还……还查到他姓严。”探子忐忑不安地盯着自己脚尖,脸庞涨得通红,他也清楚自己这次没办好差事。
他悄悄碰了碰口袋,那里藏着事先给的银票,整整三百两,可惜这次事情没办妥,怕是得全部吐出来。
“严……”一名年约五旬,身形发福的男子轻敲着扶手,若有所思。
半晌,他看向坐在右手边正慢条斯理吹着滚烫的茶水的一名精瘦男子,“刘老弟,你交友广阔,可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
刘三搁下茶盏,摇头道:“从未听说过。”说罢,他转头看向探子,“知道是从哪里迁来京都的吗?”
探子连忙躬道:“回三爷的话,凝香馆的伙计一个个口风极紧,暂时……还打听不出来。”
刘三啧啧摇头,“老高啊,你父亲还在的时候,你们昌记的办事效率可不是这样的。”
探子搓着手,尴尬地道:“小人尽力了,只是这凝香馆的口子,实在不好撬。”
见二人不说话,他又急急拿出一早藏在口袋里的银票,双手递过去,讪笑道:“事情没办妥,也不敢要几位爷的银子,三百两,都在这里,分文未动。”
说这话的时候,探子心都在滴血,这几日为了打听消息,他可是花了不少银子,本想着赚上一笔,如今却是血本无归了。
中年男子冷声道:“银子搁下吧,什么时候打听到了,再来拿。”
“是。”探子不敢多嘴,爽快地搁下银子退了出去,毕竟他还要指望着眼前这几位财神爷给生意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