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言赶紧搬来炉子,又让人满乐平县的买木炭。
若是秋冬时节,只要有银子,炭火随处都能买到,可偏偏如今已经是初夏时节,连着问了好几处都没有,倒是惊动了颜惜微。
她知道后,连夜找到了一个炭火商人,从他那里买到了之前积压的炭火,又寸步不离地守在祈容床边照顾,直至他情况稳定,从昏迷中醒过来。
颜惜微嫣然一笑,替他整一整略有些歪斜的衣襟,“既然知道我担心你,就不该再劝。”
见她执意,祈容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沉默半晌,他突然道:“惜微,我是不是很自私?”
颜惜微被他这没头没尾的话问得一怔,正要说话,忽地心中一动,试探道:“因为寒毒?”
“嗯。”祈容颔首,落在惜微身上的目光除了一如既往的缱绻深情之外,还多了几分复杂,“我明知道自己身中寒毒,药石难医,连明老都束手无策,却还要一再求娶,将你的幸福置于一场豪赌之中,我……”
他低头,迟迟没有说下去,微微颤抖的手指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彼时,一只纤白细长的手覆住了他的手背。
几乎同时,清婉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身中寒毒的事情,我是知道的,我若不想嫁,你纵是使再多手段,我也不会答应。”
这句话令祈容一怔,紧接着眸中泛起一阵喜色,“所以……你嫁给我,是心甘情愿,而不仅仅是因为……那道赐婚的旨意?”
因为紧张,他中间停了好几次,眼睛更是紧紧盯着惜微,眨也不敢眨,唯恐错过了什么。
看到他这副紧张的模样,惜微好笑之余,更多的是感动。
上宁寺一别,她早已忘记了海棠树下的那个少年;十年后,少年功成名就,成为皇帝面前的红人,荣极一时,却从未忘记她。
在知道父亲被人针对,随时有性命之忧时,更是想尽办法维护,甚至抛下无数挤破脑袋想要嫁给他的一众名门仕女,两次前往小小的乐平县提亲,连性命都不要了。
这份情啊……她只怕是要用一辈子来还了……
“你怎么一直瞧着我,可是哪里不对?”祈容被她盯得莫名其妙,忍不住摸一摸脸,手指干干净净,没有脏啊?
颜惜微正要说话,忽地升起捉弄的念头,她故意叹了口气,幽幽道:“我是在想啊,若是京城那些爱慕世子的名门仕女们听到世子这番话,那一颗颗芳心怕是都要碎成八瓣了。”
祈容俊脸微红,有些尴尬地道:“无端端地说她们做什么,你知道的,我心里从来都只有你一人。”
“襄王虽无梦,神女却有心。”颜惜微忍着笑道:“我听说太后旨意下来的第二日,城中仕女便病了一大半,城中那些大夫一个个忙得脚不沾地。”
“我还听说,那傅家小姐还私下托了媒人,三番四次登门说亲,说是只要世子愿意,她可以不计较名份,以侧室的身份嫁入镇南侯府。”
“咳咳……”祈容轻咳嗽两块,掩饰面上的窘迫,“这……傅小姐一时魔怔,过了这阵子就好了。”
颜惜微露出促狭的笑意,拖长了音道:“傅小姐一片痴心,世子真的不考虑纳她为侧夫人,坐享齐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