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惜微盯着惊怒之中夹杂着庆幸的钟三娘,一字一字道:“杀人者,该死!”
说罢,她双手持着染血的钢刀,朝着钟三娘雪白诱人的脖颈砍去。
刚才胸口那一刀被挡下,让颜惜微意识到钟三娘在看似暴露的衣裳下穿着护甲,脖子方才是她最薄弱的地方。
可惜,她不懂武功,钟三娘尽管受伤,却仍能轻易避开;与此同时,右手挥出,数枚银针快如闪电地射向祈容。
此时此刻,能帮她的,就只有孙无规一个了!
祈容怎会不知她的意图,身子左摇右摆,闪避着银针,脚下却是丝毫不松,始终死死踩住孙无规。
与此同时,祈容右手一动,一直握在手里的短刃,带着一抹寒光朝着孙无规后颈直直落下。
“叮!叮叮!”
钟三娘再次射出银针,一连三枚银针撞在刀刃上,硬生生将它撞歪了几分,擦着孙无规的脖子堪堪落下,险之又险。
“咳咳……”
祈容本欲再次落刀,偏偏这个时候小腹窜起一股阴冷的寒气,并朝着四肢百骸迅速蔓延,寒气经过的地方,犹如置身数九寒冬之中,手足僵硬,连刀都险些握不住!
祈容捂嘴咳嗽,面色难看无比,寒毒该死,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挑这个时候发作。
孙无规敏锐地察觉到踩在背上的那只脚力道轻了许多,连忙撑起身子,然后就地一滚,摆脱了祈容的压制。
滚出数丈后,一身血污的孙无规方才狼狈不堪的起身,一边打量着身子微微发抖的祈容一边退到钟三娘身侧。
颜惜微趁二人不注意的功夫,急步来到祈容身边,扶住咳嗽不止的他,手指刚一接触到后者,就知道事情不妙,一股渗人的寒意源源不断地顺着指尖传递过来。
不好,这是寒毒发作了!
“他情况不大对劲,趁着这些人还沉浸在幻术中,正是杀了他与颜氏的好时机。”孙无规抹了一把满是污泥与血块的脸,眼神阴戾仇恨。
替主人办差的这些年里,他手上不知沾了多少鲜血与人命,还是头一回吃这么大的亏,被人踩在脚底下,犹如一头丧家之犬;
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钟三娘捂着腹部,眼神闪烁,迟迟未动。
看到她这个样子,孙无规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拔高了几个度,尖声质问,“难不成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着收他做面首?这姓祈的心机深沉,你再这样处处留手,死的就是咱们了!”
“老娘自有分寸,不用你来教!”
钟三娘没好气地回了一句,随即深吸了一口气,撕了裙摆绑住小腹的伤口,随后双手各持一把短刃,朝祈容的方向扑去。
她虽然瞧不上孙无规,但后者没有说错,祈容心思缜密,城府颇深。
先是看穿田老八的伪装,再假装中幻术,挟持孙无规威胁她;甚至还在她身边埋下颜惜微这枚棋子,若非后者不懂武功,此时她就不仅仅是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