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祈家就等于在朝廷上狠狠跨上了一个大台阶,从此真正跻成勋贵之中。
自己不作死,那么接下来的几十年,乃至上百年,都可以高枕无忧,甚至去搏一个世袭罔替的可能。
世袭罔替……
只是想着祁守章都激动不已,这样的情绪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在他身上了。
祈守章负手在书房里来回踱了七八圈,才压下心头的火热,“怎么动?”
“陛下没有说,但儿子猜测着,陛下应该是打算借助外力破局,毕竟在大周,赤焰军名号太盛,也太过敏感,轻易动不得。
祁守章低头思索,片刻,一个可怕的念头猛然浮现在脑海中,他猛地抬头,死死盯着笼罩在橘黄烛光中的祁容,喉头一阵滚动,却始终没有声音发出。
祁容微微点头。
祁守章只觉得脑袋轰得一声,仿佛有无数惊雷在头顶炸开,炸得他灵魂四分五裂。
默然几秒,祁守章长出了一口气,随即道:“为父明白了,咱们做臣子的,一切听凭陛下吩咐就是了。”
祈容睫毛一动,恭敬地道:“是。”
祁守章没有回书桌后落座,而是来到摆在一侧的阔背椅中坐下,又指一指旁边那把空椅,“坐下说话。”
随着祁容落座,祁守章取过小几上的青瓷茶壶,给自己和祁容各倒了一杯茶,这也是他第一次亲自给祁容倒茶,这意味着,他认同祁容有与自己谋事的资格,而不仅仅只是一个儿子。
“谢父亲。”祁容双手接过茶盏,安静地啜了一口。
“说完了正事,我们来聊聊私事吧。”祁守章微笑道:“去见过颜氏了?”
提到颜惜微,祈容那双清亮的眸子默了下来,“见过了。”
祁守章见状,当即猜到了几分,“她给你脸色看了?”
“没有。”
面对祁容的矢口否认,祁守章也不说破,淡淡道:“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不比世家出身的贵女那般识大体,且等过几日再去看看她。另外,凝香馆的生意让她莫要怠慢了,这段时间,百宝楼和宝蝶斋抢了不少客人走;三年之期转瞬即逝,万万不可松懈。”
颜惜微失去双亲的悲痛与绝望,在祁守章嘴里,成了不识大体,何其讽刺。
“儿子记下了,请父亲放心。”祁容垂眸应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嘴角微微扬起了几分。
他一直都知道父亲是一个功利自私的人,从不会在意那些无关利益的人;
在这一点上,倒是与周帝颇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