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晴犹如一只被激怒的小狮子,张牙舞爪的说着。
“我说的这些,都是你不用出门,就能够轻轻易借用到的力量,可是外面……”祈容的声音清冷如冰块碰撞,“固然有机会,但更多的是危险,一个不小心就会沦为别人手里的工具,好比这一回,我不是每一次都能赶得及救你。”
惜晴竖起小巧的柳眉,想要反驳,可当她听到最后那句,整个人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垂头丧气地闭上了嘴巴。
这次,她确实欠了祈容一个天大的人情。
她气鼓鼓地揪着额前的碎发,欠谁不好,要欠这个害死爹娘的帮凶,真是讨厌。
早知道这样,她今早就不离家出走了,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还有那个宝蝶斋,无端端地抓她做什么,还用那么阴毒的迷香。
一想到自己差点就变成了一个复读机似的傻子,她就后背一阵阵发凉。
半晌,她绞着手指,扭捏地问道:“那个……宝蝶斋为什么要抓我?我压根儿不认识他们。”
她实在不想问这个讨厌的人,但除了他,又没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只能勉为其难地问一下。
祈容沉默片刻,道:“知道凝香馆的东家是谁吗?”
“自然知道。”
颜惜晴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他,凝香馆开业后最火的那款“桃花笑”胭脂,就是出自长姐之手,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凝香馆的出现,已经打破了宝蝶斋、明月轩、百宝楼这三家几十年来三足鼎立的平衡。”
“真是龌龊,明的争不过,就用这等阴损手段,亏得还是老字号呢,也不嫌丢人。”
颜惜晴皱着莹润小巧的鼻子,一脸嫌恶地说着,但很快又沉默下来。
她想起祈容刚才说的话,永远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道德良心上。
刚才那话,除了逞一逞口舌之利,没有半分用处。
正当她沮丧之时,耳畔传来祈容清冷低沉的声音,“伯父伯母的事情,确实是我失策,间接害死了他们,你怨我恨我甚至要杀我,皆是应该,但是惜微……”
他沉默了很久,才继续往下说,“这件事里,她才是最痛苦的那一个,你只看到我们失误,导致二老惨死,却忘记了淮阳王的势力有多大。
“当初在乐平县时,若非你长姐极力周旋,我又到的还算及时,颜家早已落得与梁冲、周翰一般的下场;
“而后来了京城,更是如履薄冰,步步惊心;她做这么多,所求的,无非就是保家人平安,可惜……”
祈容叹息不语。
惜晴死死咬着小巧的唇瓣,半晌,她抬起微微泛红的眸子,沙哑地问道:“淮阳王到底为什么非杀爹娘不可?”
她虽然知道颜家得罪了淮阳王,但具体什么原因,并不知晓。
“因为你爹知道了一个不该知道的秘密。”
祈容含糊的回答,知道太多,对惜晴有弊无利。
“为了一个所谓的秘密,就要杀这么多人,为什么?为什么他杀人可以跟杀鸡杀狗一样,难道他的眼里没有王法吗?”惜晴嘶声问着,杏仁般的眸子里盈满了泪水,却又倔强地不肯让它落下。
“若人人都遵循律法,这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枉死之人。”
这般说着,祈容又道:“相信二老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你们姐妹反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