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府点头,随即又试探道:“那赤焰军那边……”
老汉思索片刻,道:“先别管,且让他们再逍遥几日,待碧水寨起事后,与赤焰军先拼个你死我活,咱们再坐收渔翁之利。”
“都记下了。”赵知府恭敬地应着。
两人看似平起平坐,但看得出,老汉更加强势一些,基本上赵知府都要听他的命令行事,也不知是个什么来头。
说话间,外面传来三更梆响,老汉起身道:“时辰不早,我也该回去了,你记着,天一亮就动手。”
“是。”赵知府低头答应,直至身前没有了老汉的踪迹,他才抬起头来,眼神阴沉地盯着黑漆漆的夜色。
区区一个宦官,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把他呼来喝去;
哼,等本官替陛下完成了这件事,回到京城,早晚收拾了你。
这般想着,赵知府一直堵在胸口的那口气,才勉强顺了下去,拂袖往卧室走去。
连续下了小半夜后,地上已经积起了一层雪,想必到了明早,就该一寸多厚了,对于少见冰雪的南方来说,倒也罕见。
出了知府衙门后,老汉身如鬼魅地往客栈掠去,这一路过来,百多斤的人,硬是没在雪地上留下一个脚印,这轻功着实不凡。
老汉熟门熟路的来到客栈二楼的窗户外,拉开窗子,悄无声息地翻了进去。
刚一进去,便闻到一股胭脂香气,呃,丫头买新胭脂了?
带着这个疑惑,老汉摸出火折子,摸索着点燃了桌上的蜡烛。
随着火光亮起,映照出客房里的事物,老汉黑衣的身子猛地僵住,他在客房里看到了一个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影。
祈丰!
老汉眸色阴沉地盯着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的祈丰,至于二丫,闭目躺在床上,看起来睡得很熟。
该死了,他真是大意了,居然没发现屋里还有第二个人。
还好自己这会儿蒙着面巾,他应该认不出来。
这般想着,老汉心头微松,心思如轮一般飞转,很快便有了主意,他掏出别在腰后的一柄匕首,压低了声音道:“乖乖别出声,把银子都交出来,我就放你们一条活路。”
以他现在这身夜行装扮,扮作入室抢劫的匪盗,倒也合情合理。
如果祈丰不知内情,或许真有可能被他瞒过去,但他在这里……本就是守株待兔。
“呵呵!”祈丰低头轻笑。
老汉被他笑得有些心虚,喝斥道:“你笑什么?以为老子不敢杀你吗?”
“你当然敢杀我。”祈丰抬起头,嘴角笑意如旧,但那双长眸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
“你连白泽县上万的人,说杀就给杀了,又岂会在乎祈某区区一条性命。”
听到这话,老汉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饶是以他的城府,那一瞬间也有些绷不住脸上的表情,好在蒙着面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