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完最后一行,他脱口道:“这,这不可能,奴才没有收到帝卫传来的消息!”
“不可能?”周帝气急反笑,趿鞋走到他身前,照着胸口就是一脚下去,“八百里加急入京报信的士兵就在外头,你要不要与他对质一番?”
陶立低着头不敢说话,其实他心里也知道,这奏折不会是假的,可……如果是真的,安插在各州府的帝卫怎么会一点信息也没有传来?
“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面对周帝的质问,陶立忍着胸口的疼痛,慌声道:“奴才也不知道,耿忠今早才刚刚传回来消息,说赤焰军与周疆两败俱伤,死伤无数,剩余的不足两万人马,且粮草、棉衣短缺,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怎么会……”
话说到一半,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猛地睁大了眼睛,脱口道:“难不成耿忠传回来的情报,都是假的?”
若是这样的,那耿忠无疑是背叛了,可这不可能啊,帝卫都是打小训练出来的死士,没有家人没有牵挂,满脑子里,都只有“忠诚”二字。
对于周帝的任何命令,都不会有任何的质疑,包括屠杀平民百姓。
正是因为这样,周帝才会将屠戳白泽县,获取小仙丹,并嫁祸赤焰军的事情交给他们去做。
耿忠过去后,一直在传递消息回来,从屠灭白泽县,到赤焰军与地方官府出现矛盾,再到钦差一行抵达南境,开始调查屠县的凶手,随后在耿忠的指引下,怀疑到赤焰军身上;再后来,赤焰军与南疆爆发战争,双方各自损失惨重。
正是因为有这一份份的消息传来,周帝才会这样气定神闲。
可现在……
到底南境那边发生了什么事,耿忠是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最清楚他的性格,怎么可能会背叛帝卫?
陶立一千个一万个不相信,但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他不信。
“嘀嗒……”
冷汗顺着陶立额头滑落,滴在光滑如镜的金砖上。
他咬一咬牙,道:“请陛下给奴才两天的时间,奴才一定将南境的事情调查个清楚明白。”
“两天?”周帝目光阴森地盯着伏在地上,汗如雨下的陶立,“叛军都快打到京城来了,你让朕再给你两天的时间;陶立,你这差事当得是越发好了。”
“奴才该死。”陶立连连磕头,随即带着几分无奈道:“一天之内,奴才一定查清楚此事。”
周帝盯了他片刻,冷声道:“记住你的话,明日此时,若是查不清前因后果,自己提头来见朕。”
“奴才谨遵圣旨。”陶立满嘴苦涩,却无可奈何,这个时候他但凡敢说半个不字,脖子上的脑袋,就该搬家了。
“另外,派一队人监视住淮阳王府,如果淮阳王试图离开京城,立刻将他抓捕。”
“是。”陶立磕了个头,紧赶着往外走,统共就一天十二个时辰,他是半点时间也不敢浪费。
“没用的东西!”
望着陶立的背影,周帝怒骂一句,狠狠将长案上的纸砚拂落在地上,眼里满是阴霾与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