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容嗤笑一声,“陛下都要将我当成弃子了,还不允许我自救吗?”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周帝淡淡说着,神色理所当然,丝毫没有被人当面揭穿秘密的心虚与愧疚。
“陛下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自私啊。”祈容踉跄一步,席地而坐,残余的力气不足以支撑他长时间站立。
周帝只是扫了一眼就不屑的收回了目光,他是不会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的,
“你怎么知道我们入城了?”祈容缓了口气,问出心中的疑惑。
周帝嗤笑一声,“江一道比你想象的更加识实务。”
祈容陡然一僵,半晌,那张五官俊美分明的脸庞才挤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原来如此,难怪了。”
周帝垂眸,指尖徐徐摩挲着一颗颗打磨的圆润光滑的沉香珠子,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严阶也是淮阳王的人?”
祈容没有理会他的问题,转头看向正被一下下掌着嘴巴子的徐虎,饶是后者皮糙肉厚,这会儿功夫下来,也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不断顺着嘴角往下滴,晕染了衣裳不说,甚至在漆黑如墨的金砖上聚起一滩小小的血泊,甚是凄惨。
周帝看懂了他的意思,眸底蒙上一层阴冷,轻哼一声,挥手道:“行了,退下吧。”
听到这话,黄忠如蒙大赦,赶紧放下酸软的胳膊,躬身退到一旁。
“呸!”徐虎吐出两颗牙齿,那是被木板子硬生生打松的。
他倒也不怕疼,牙都被打掉了两颗,刚一停下来就讽刺起了周帝,“怎么不打了,老子还没爽够呢。”
黄忠暗自摇头,真是个粗鄙的武夫,这种时候了还要嘴硬,真不怕这一路的牙都给打断吗?
周帝没有理会徐虎的叫嚣,冷冷盯着祈容道:“可以说了吧?”
祈容叹息一声,带着几分无奈道:“若严相是我们的人,这一仗又怎会打的如此辛苦。”顿一顿,他抬起头,神情不甘的说道:“我本想趁着这次潜入京城的机会,游说江首辅与严相弃暗投明,结果一个个竟都宁死不从,尤其是严阶,竟还训斥起我来,呵呵,都是一群目光短浅的迂腐之人。”
周帝长眸微眯,射出两道犀利的目光徘徊于祈容懊恼不甘的脸庞上,似乎是在辨别他这番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片刻,他缓缓敛起眼中的寒光,淡淡道:“你背叛了朕,按理来说,就算死上百次千次也不过为,但你我总归是君臣一场,念在过往的情份上,朕可以给你一条生路,就看你愿不愿意走了。”
祈容面露诧异之色,“还请陛下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