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而已,谁说地灵果不能叫地瓜,朱果不能叫红果呢?灵桃本来就是桃子嘛。玄印大师侧过身子,让母子俩进屋。
屋子里黑漆漆的,连根蜡烛都没有,当然并不影响一家三口视物。
但是门关上的吱嘎声让苏潇潇莫名紧张,心跳如擂鼓。
充斥着尘土味儿的茅草屋里,那一缕淡淡的檀香如此清晰,让苏潇潇有种被玄印的气息包裹的错觉。
她想起了极乐宗里那些昏天黑地的日子,身体就下意识地紧绷,敏感得听到身后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就觉得脸颊发烫,腿肚子打颤。
只能用力抱紧呦呦,分散掉一部分注意力。
“睡吧,明日还要早起。”玄印按着苏潇潇的肩膀将她推到床边,心里琢磨着明儿在墙上打个洞,把隔壁屋打通,再装一扇门,隔壁就可以作为呦呦的房间。
过两年孩子大一点,总不能继续跟他们挤一块儿,床上也没多余的地儿。
呦呦开心地蹦到床上打滚,完全不知道爹爹已经在考虑把他丢隔壁。
“夫君也睡床吗?”
苏潇潇印象中,玄印好像从来不用躺着睡觉,他只需要一个蒲团打坐就行了,这会儿一紧张,说出口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即使不妥当也收不回来了。
“嗯,你和呦呦睡里面,我睡外面。”
床有点小,里侧靠着墙,坑坑巴巴的土墙已经被苏潇潇钉了一块布帘子挡起来了,玄印主动提出睡外侧充当人墙。
苏潇潇睡觉向来老实他不担心,就怕小崽子半夜翻下床去,所以让他睡最里面比较安生。
“好呀好呀,我睡里边。”呦呦三下五除二地把自己从衣服里扒出来,脱得光溜溜的钻进被窝。
“阿娘阿爹快脱衣服睡觉~”
仙衣只需要一个念头就可以收起来,凡人的衣服却要自己动手脱。
苏潇潇总觉得当着玄印的面脱衣服有点别扭,尽管不是第一次,可是时隔三年,她竟然紧张到手抖。
玄印以前穿的衣服也都是毫无法力的普通僧袍,虽然他现在穿的长衫和僧袍制式不太一样,脱起来倒也不麻烦,他脱得只剩下底裤,却发现苏潇潇连最外面的那件都还没解开。
外面那件短褂有一排盘扣,苏潇潇抖着手解了半天才解开一半,在看到玄印毫不避讳地裸露出上半身后,她吸了口凉气,一不小心把扣子给拧下来了。
哧啦一声,很明显是什么东西撕破的声音。
“破了?”玄印上前一步,苏潇潇慌乱间脚后跟踢到床脚,一屁股坐到床沿,老旧的木床摇晃了一下,吱嘎作响。
“这床好像不太牢靠,”玄印按了按床板,“回头我去山里寻些木头,重新做一张。”
“需要帮忙吗?”玄印摸了摸苏潇潇的头,不小心碰到了固定发髻的木簪,一头长发披散下来,木簪掉进了被褥。
“不……不用了……”苏潇潇摸到木簪塞进枕头底下,再次深吸一口气,若不是深知玄印的性子,她都要以为他是故意的。
有了头发的遮挡,苏潇潇觉得像是多了一件披肩似的,迅速脱了外裳和裙子,钻进被窝贴着呦呦躺下,几乎留了大半张床给玄印,既避免肌肤之亲,也免得玄印不够睡。
身后的床铺下沉了些许,伴随着不堪重负的吱嘎声,苏潇潇假装闭目养神,腰上却忽然多了一条铁臂,箍着她往后挪了许多位置,她下意识地惊呼出声,耳边传来玄印压低的嗓音。
“别挤到孩子,睡吧。”
“……”
不挤孩子挤你,是这个意思么?苏潇潇蜷缩着身子,简直欲哭无泪。
她一伸脚就踩到了玄印的脚背,只好把腿斜向里侧。
即便如此,腰上的手并没有离开,她的后背几乎整个贴在玄印胸膛上,热乎得像贴着火炉。
呦呦一直没做声,也不知是真睡着了还是装睡。
苏潇潇完全不敢乱动,因为一动木床就会发出吱嘎声,听起来动静格外大,好像随时会坍塌似的。
“睡不着?我给你念经吧。”玄印最擅长的就是念经,并且对于用什么经文可以迅速把苏潇潇哄睡着颇有心得。
事实上,当苏潇潇听到“念经”两字,就反射地打了个哈欠,心里的紧张感去除了不少,不一会儿就在玄印比唱曲还好听的念经声中沉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