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有一大一小安慰的苏潇潇,陈熙同样脸色不太好,但是他只能默念“子不语怪力乱神”给自己壮胆。
其实宫里边闹鬼事件很多,但事实上十有八九是胡编乱造或者有人假装的。
陈熙小时候和所有小孩子一样胆小,独自一人居住在偌大的宫殿总是睡不安稳,又遇到过几次半夜要他命的刺客,导致哪怕野猫从屋顶走过他都能惊醒。
有段时间有人故意扮鬼吓唬他,虽然后来幕后之人被揪出来了,可他受到的惊吓无法弥补,还因此大病了一场。
再后来虽然不那么怕鬼了,可真遇到这玩意儿心里依旧忍不住发毛。
表面上努力保持镇定的陈熙表示,他是经受过专业训练的,无论见到多可怕的东西都不会害怕。
玄印以生魂与本体间的联系为引,找到了小女孩的家。
令人诧异的是,这户人家竟然在办喜事,倒不是婚嫁喜事,而是嫡亲孙子的百日宴。
这个时候上门问家里是不是有病人似乎不太好……
玄印站在门口看了会儿,便离开了大门口,绕到一处僻静的巷子。
这里是距离生魂的本体最近的地方,里边应该是后宅女眷住所。
“看……看我干嘛?”玄印平淡无波的眼神扫过来时,苏潇潇心尖一颤,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隐约察觉到对方所求。
玄印大师开口的话,再害怕她也得硬着头皮上啊!
不出苏潇潇所料,玄印掏出那颗收着生魂的佛珠,握着她的手放到她手心,尽管神色未变,莫名有种慎重的感觉。
“好吧,告诉我要怎么做。”佛珠有些微热,似乎还带着玄印的体温,这么一想,苏潇潇忽然不那么害怕了。
“放到病人胸口膻中穴即可。”玄印露出些许笑容,让苏潇潇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瞬间充满干劲。
“明白,我去去就来。”苏潇潇说着飞身进入院中,神识一扫,找到目标所在。
前院喜气洋洋热闹非凡,唯独后院靠北的那间厢房里,有一位二十多岁端庄秀丽的妇人在默默垂泪,她握着女儿冰凉的小手,连哭泣都不敢大声,怕惊扰了旁人,惹来训斥。
苏潇潇隐身进入房间,看到此情此景再联系前院的景象,约摸猜出一点东西。
她本想悄悄把孩子的魂还回去,可走近了才发现床边的药碗,闻起来分明是散寒药,显然小女孩除了离魂还受了风寒。
她想了想,换了身仙气满满的行头,洒了一蓬水雾,这才现出身形。
苏潇潇以仙子的身份取得了孩子母亲的信任,除了按照玄印说的帮孩子回魂,还留下了一张更有效的药方。
孩子回魂的瞬间就醒过来喊娘亲,把妇人高兴坏了,又哭又笑地口称仙姑就要磕头谢恩,苏潇潇抬了抬手,用灵力托住她的膝盖,让妇人更加对她仙人的身份深信不疑。
安抚好母女俩后,苏潇潇又隐了身形去前院转了一圈,零零散散听到一些信息,终于拼凑出这户人家的概况。
简单来说就是第一个妻子嫁进门七年只生了个丫头片子,公婆不满意,丈夫又离了心,仗着家境殷实又娶了个贵妾,这贵妾进门头一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原配妻子和妻子生的女儿自然备受冷落。
苏潇潇冷哼了声,好好的妻子和女儿不要,连儿子不是亲生的都不知道。
若不是她身为金丹期修士不好干扰凡人生活,非得给那个负心汉一点教训不可。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不好干涉他人家事,至于后院那对母女。
俗话说为母则刚,若是那妇人不能立起来,以后自己和女儿受到冷落磋磨也是命中该有此劫。
苏潇潇去的时候心情还算不错,回到巷子时神情明显有异。
玄印总是看破一切的淡然模样,自然不会多问,倒是陈熙好奇地问了句,苏潇潇懒得多说,只嘀咕了一句: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说完之后,苏潇潇又自知失言,抱着玄印手臂晃了晃,缓和了神色解释:“我不是说你。”
“苏姐姐那我呢?我可没干坏事啊~”
“你啊,毛还没长齐的小孩儿算什么男人?”
“……”这是羞辱吧?前太子殿下表示,是可忍孰不可忍,怎么能污蔑他不是男人呢?于是他忍不住回嘴:
“你又没见过,怎么知道长没长齐?”
“谁说我没见过?你忘了谁把你从悬崖下边背回去的?谁帮你治的伤?你身上哪块我没见过?”
“你……”陈熙目光漂移,向玄印求助,谁知玄印淡淡地点了点头,他顿时脸红脖子粗地指着苏潇潇道,“你这个女人你怎么能这样?”
“嗯?怎样?”
“你怎么能随随便便看别人身体?”
“不看清楚我怎么治?”
“那你也不能……”
“又不是小姑娘,看光了又如何?难道你还想看回来?”
苏潇潇挺了挺胸,她平日的形象多么温柔可人啊,今儿纯粹心情不好,陈熙这小孩儿又实在有趣,忍不住拌了几句嘴,顿时觉得心情大好,浑身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