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一个山洞里？

也不对，有水声，好像是地下水脉的溶洞。身上一点灵力都使不出来，苏潇潇看着两只手腕上暗金色的圆环发呆。

就说那对龙凤镯奇怪嘛，明明是禁制环。

苏潇潇的记忆还停留在被梦魔袭击的那会儿，她捏了捏眉心，大概是神魂受到了攻击的关系，她有点头疼。

溶洞里一点都不黑，反而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光照亮了周围的环境。苏潇潇失去灵力，只能像个凡人一样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光源走去。

“你醒了？”

苏潇潇又见到了那个浑身黑漆漆的家伙，藏头露尾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那家伙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惊讶，她能醒过来很奇怪么？也太小看她了吧？

梦魔在梦魇中编织出来的东西可以成为某种意义上的真实，比如刚才苏潇潇在梦境中倒进袖子的酒，如果她喝了，身体就会产生和真的中了药一样的反应。

同样的，如果在梦魔编织的梦境中死去，那就是真的死了。

苏潇潇不知道梦魔抓她来干嘛，她顺着梦魔的目光看去，看到了深邃的裂谷之下，一条被锁住的……龙？

那是一条银白色的十分漂亮的龙，龙眼中却没有多少生气，有点木呆呆的。

龙身上捆着黑漆漆的锁链，那些锁链把他锁得很紧，导致偌大的龙身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趴在石壁上，看起来很不舒服。

但是那条龙好像没有感觉到不舒服，他根本没有感觉似的。

龙族早就灭绝了，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真正的龙。

所以……这是龙脉？

哪个王八蛋这么残忍地对待龙脉？虽然那是龙脉，可看起来真的好像龙啊，太可怜了。

“你是不是在想，它很可怜？”

梦魔的声音有点尖细，但是刻意压低了之后不是很明显。

苏潇潇没有答话，眼神里却含着控诉。

“别这样看我，不是我干的。”

那是谁干的？

“国师那个老不死……哦不对，他现在已经死了。是他干的。”

那你都干了啥？

“我想帮它解开，你觉得怎么样？”

“恐怕你根本解不开吧？”

要不然还在这里叽叽歪歪？

“我和它一样，都被束缚在这座皇城里。很可笑吧？你们这些自诩正道的修士，到头来为了镇压人族气运，可以把龙脉打散了灵智，跟头猪一样栓在这里。”

“如果放了它会怎样？”

“天下大乱吧。烽烟四起，群雄割据，战乱不断。”

苏潇潇抿了抿唇，她有点明白龙脉被捆住的意义。

那位国师一定是在想，牺牲一条龙脉，给天下人一个太平盛世，这点牺牲绝对值得。

对于龙脉来说不公平，对于受益者来说，可能完全没有觉得不对。

“那你呢？你不是魔族吗？怎么会被困在凡世？”

纯正的魔族是无法穿越保护凡世的屏障的，那不是什么阵法大师设下的结界，而是天道定下的法则。

但凡规则，哪怕是天道，也会有漏洞。比如凡人可以通过血祭之法召唤魔族，只是需要付出一点代价。

“我是梦魔，可以藏身在任何一个梦境里。”

梦魔虽然在魔族中属于比较弱鸡的那种，却可以在梦境里成为制定法则的存在。而梦境，就成了某种意义上的法外之地。

“这个王朝的开国之君是个人魔混血，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骗过世人。在魔族，有着和妖族类似的等级压制。刚好，那人拥有的魔族血脉可以压制我。”

“他跟我签订了契约，即便他死了，我也得继续服务于这个王朝的继任者。原则上，我是不可以干涉这个王朝的继承权的。”

“但是你还是干涉了？”

“三百年了，契约的力量在减弱，而我，在慢慢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