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雪娇的面色瞬间变得煞白……

沈幼研看她这副神情，对于心底的猜测更加确认了几分，便也不再看对方。

少女伸出手，把墓碑前上的归远三个字擦干净了些。

“孟姨……孟雪娇，你其实根本就不了解师父，你也不知道你失去的是什么……

你与师父之间的恩怨，我作为小辈是没有资格去问些什么的，但是张力德不应该活着……你不敢杀，我会去杀！

你也好，孟尧也好，我一直都不喜欢你们，现在也好，也不用在和你们虚与委蛇了，你送我的这两样东西，我看不上，孟尧拿回来的那些灵晶，我也懒得和他争了，从此以后，你也别再叫我小名了，没有师父，你孟雪娇与我沈幼研，本就无半分瓜葛。”

沈幼研说完转身，朝着碑林深处走去，更远一些的地方，有一块更大的墓碑，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着许多名字。

孟雪娇站在原地，没有反驳，只是眼角有泪滑下，沈幼研说的话她不认可，但有些事情确实是真的，她无从辩驳。

有些事情她做不得主，哪怕想死，总还要对生她养她的家族有个交代，如今辞去职务，已经是她对家族做出的最大抗议。

至于张力德，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孟雪娇心想。

沈幼研不想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她站在那块巨大石碑之前，仰望着上面的一个个名字，沈越的俨然也在其中。

身旁不知何时出现了那名道人的身影。

“这些都是我【守夜人】的英雄。”

沈幼研没有说话，道人继续说道：

“你要去找那件青铜古灯，以你现在的实力未免还力有未遂，我还是建议你迈入四阶之后，再行前往。”

这一次沈幼研没有再沉默。

“我不想等了，我怕你徒弟死在了里面。”

对于沈幼研夹枪带棒的一句话，道袍老者没有气恼。

“陈归远是我徒弟，我又怎么会不想救他呢……可我如今无法长久离开这里，否则会动摇Z国的气运，你若是执意要去，这三道符箓送你，可在危难之时，保你一命……”

老者身影缓缓消散，在他原本站立的地方，三道符箓悬浮在空中。

沈幼研将之收了起来，她确实需要一些保命的东西，这老头是自己师父的师父，他出点东西也是应该的。

关于对方的气运之说，沈幼研是听不大明白的，但经过在档案阁与对方的谈话，她也知道了一些关于灵墟的秘辛。

高阶异能者的修炼需要依靠灵墟中的灵晶，故而灵墟是每个异能者组织的必争之物，但灵墟又与一地气运相连，世界是守恒的，从灵墟之中拿出的每一件东西，每一颗灵晶，都会损失其所处之地的某些东西，或许是生命，或许是环境，而这些，在首座那里，都被称之为气运。

三十年前开采的那座天阶灵墟，其实就在九号基地下面……

而这块地方，三十年前是一座绿洲。

灵墟之核被首座所取之后，一夜之间，方圆数千公里尽数化作了荒漠。

这就是开采天阶灵墟的代价！

而其余低阶的灵墟，同样或多或少与一地气运息息相关，所以没有哪个国家的异能组织，会愿意主动开采自家的灵墟，即使开采，也大多不愿意竭泽而渔地直接取出其灵墟之核。

资源的稀缺性与必要性，就是很多战争发动的根源。

这些消息，都是沈幼研以往从未接触过的，通过首座的一番解释，她这才明白，为什么【寰宇】死去的异能者可以称之为烈士。

他们确实是为国捐躯了，只不过很多人，死的时候大概也不会明白，他们守护的东西是什么。

少女在巨大石碑前站着，看着沈越的名字默默出神。

过了不知多久，身后传来的一阵脚步声，她转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