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号基地】

张力德拿着手里黑色的石头，面色难看。

这‘留影石’分为子母两块，虽然等级不高，对实力提升没有多大作用，但却是罕见的可以无视空间进行交流的【超凡物】，毁去其中之一，另外一块也就没有什么用了。

“废物……”

看着黑色石块上明显的裂痕，张力德低声骂了两句。

他将‘留影石’给谢毅，原本是想让对方找到王寿文的把柄，好让他名正言顺的将王寿文撵出【守夜人】，再慢慢收拾。

张力德至今认为，陈归远的死和他没有直接关系，他不过是不想葬身在那灵墟之中而已，又不是他陈归远道德高尚， 就要拿一样的标准来要求旁人。

抛去身份不谈，他怎么也是四阶巅峰异能者，自己的价值比起那些【守夜人】的后辈而言，重要得多，他逃跑也不过是弃卒保帅的做法罢了。

可那王寿文居然一口咬定是他害死的陈归远，这顶帽子他张力德可不能背，王寿文诽谤他，自然也不能留。

要不是被首座警告过，他早就亲自出手将对方直接抹杀，又怎么弄成如今这样，还害得他损失了一件稀有的【超凡物】。

不过现在这些事情都不重要了，王寿文不过是小鱼小虾，对他造不成威胁。

可沈幼研就不一样了。

这个少女是陈归远的徒弟，当初张力德还没有将她多放在心上，就算沈幼研的天赋很高，也就是个三阶，就算突破四阶，想要对他造成威胁，也是不知道多少年后的事情了。

然而，这一次沈幼研迈入四阶的场景告诉他，沈幼研的四阶，与旁人的四阶是不同的，没准真的有和他掰手腕的能力……

他这两年的心思大多放在孟雪娇的身上。

那日在灵墟之外，这个女人不惜自爆【超凡物】也要和他同归于尽的场景，仍然历历在目。

两年前他动用了家族的力量，好不容易将那个疯女人钳制住了。

据说这个女人离开【九号基地】之后的这两年，根本就没有离开过京城，看样子是已经放弃了要找他报仇。

可张力德可不敢赌，万一对方哪一天实力大增，要来找自己寻仇，却也是一件麻烦事……

一时之间，张力德只觉得诸般不顺，心情烦躁无比。

他站起身，在屋子里转了几圈，许久之后，才重新坐回沙发上，将手中的‘留影石’狠狠扔进垃圾桶里，喃喃自语道：

“陈归远啊陈归远，你都死了，还给我留这么一堆麻烦事，既然如此，也就别怪我反水了……”

……

……

被张力德惦记着的少女此时刚刚回到沈越在港城的居住之所。

打开门，看着布满灰尘的客厅，沈越有些难为情。

沈幼研难得见到弟弟露出这一脸窘迫的神态，取笑道：“怎么，你还知道不好意思啊，好好的屋子搞得跟几十年没人住过一样……”

沈越挠了挠头，也不辩解。

两人一边收拾屋子，一边聊着就近两年的事情。

“当初离开灵墟之后，我就觉得你和师父一定还活着，首座告诉我，找到逃逸出去的灵墟之核就可以重新打开联通灵墟的通道，将你们救出来……”

少女絮絮叨叨地讲着，沈越就在她旁边安静听着。

“后来，我在【九号基地】突破了四阶，觉醒了剑道领域，然后首座告诉我，师父死了，你还活着……”

说着说着，沈幼研的声音越来越低，两行眼泪顺着脸颊缓缓往下滴落。

“沈越，首座跟我讲了我的身世，他们都在骗我，就连师父也骗了我，什么都是假的……我很难受，那时候是真的不想活了，不过一想到我死了你可能也会不开心，所以……”

她背对着沈越，想要抬手拂去眼角的泪痕，忽然感觉脖颈后面有温热的气流吹过来。

随后便被少年蛮不讲理的拉扯进了怀里。

沈越迫使着她转过身，与自己面对面。

“你不能死！”

他的眼中满是执拗，不知为何，沈幼研却似乎看到了一些别的情绪。

恐惧……

四目相对，她一时之间忘记了回答。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直到少年的面容在她的瞳孔中越放越大，沈幼研这才反映了过来。

“唔……沈……唔……”

沈越一手搂着沈幼研的腰，一手按着少女的后脑勺不让她逃脱。

这件事情，他已经想做了很久。

绕了一大圈，今天居然听到沈幼研有过轻生的念头，他不想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