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满枫叶的林间小道上，两道身影缓步而行，两只手紧紧牵在一起，谁都没有说话去破坏这份静谧。

感受着少女温软小手的触感，沈越心中却没有丝毫旖旎之情，唯有对身边女子的愧疚。

刚才在血池之时，他就已经注意到沈幼研的异常了。

以沈越现在的灵觉敏锐程度，即使少女已经很努力在隐藏，那些小动作还是尽数落在了沈越眼中。

那种强行掩饰心中悲戚，努力微笑的样子，更让沈越不知如何面对她。

他承认，是自己太贪心了……

他爱沈幼研，同样也想占有艾薇儿。

那个放弃活下去的希望也要重回灵墟寻找自己的姑娘。

那个抓着他衣角一遍一遍说她喜欢自己的姑娘。

那个傻到最后用自己的命换了他的命的姑娘。

沈幼研是他前世的执念，艾薇儿是他今生的业债。

两个他都要！

看着低头小步小步朝前走的少女，沈越忽然停了下来。

牵在一起的手忽然被拉直，沈幼研转过头不解地看着沈越，抬起的眼角带着笑意：

“怎么不走啦？”

沈越盯着面前的女人，一把将她揉进怀里。

“哎呀！”

猝不及防之下，沈幼研发出一声惊呼。

尽管不知道沈越为什么忽然闹这一出，可少女还是乖顺地倚在他怀里，伸出手轻轻圈抱住少年的腰。

感受着怀中的温热触感，沈越不知道如何开口。

血腥的成长经历造就的冷血性格，让沈越对任何事物都报以绝对的冷静。

他一直都习惯于用价值去衡量一切，除了上辈子沈幼研死时他感受过窒息般的痛苦之外，更多的时候，他对于所有的东西都抱以一种无所谓的态度。

得到了，不会很开心，失去了，也没多大关系。

所以这辈子的他，真的不太一样了。

至少现在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他两辈子加在一起都没有体验过。

许久之后，沈越还是咬牙开口：

“沈幼研，我有点事情要和你说，你别生气……”

用力抱紧怀中的人，他决定把有关艾薇儿的事情说清楚。

沈幼研强忍着不说，如果自己也不说的话，就真的是在欺负人了。

少女似乎知道接下来沈越要说什么，身子微微僵了僵。

“嗯，你说吧，我不生气的。”

沈越缓缓将怀中少女松开，直视着沈幼研笑得略微不自然的娇嫩面庞，试探着道：

“研研你应该猜到了吧……艾薇儿喜欢我……”

少女原本灿烂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嘴唇不自觉地咬住了下唇。

沈越双手还紧扣着沈幼研的纤细肩膀，在话说出口的瞬间，他感受到了少女肩膀的轻微颤抖，也看到了她眼神的黯淡。

所以后面的话就再难以说出口。

两人僵持了下来，风吹枫叶发出的沙沙声响都变得格外嘈杂。

最终沈幼研打破了沉默，她努力扯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不是喜欢你……是爱，她爱你。”

她纠正道。

似乎觉得气氛有些生硬，少女又假装凶巴巴地威胁道：

“沈越，这样一个愿意为你去死的姑娘，你要是敢辜负了人家，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少女在说这话地时候，嘴角还是翘着的，仿佛在说着一件无所谓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