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借着外面的吵嚷声掩盖，低声喃喃着这话，体面之下是毫不避讳的讽刺。

在重新望向佩妮的时候面上却一如刚才那样和善：“考虑得怎么样，罗尔小姐，我想你一定会很享受那个宴会的。”

“抱歉，教授，我就不去了。”佩妮视线不悦的扫了他一眼，脸上的笑意却是再难展现：“这段时间我比较忙，恐怕要辜负你的邀约了。”

佩妮听力很好，这点话半听半猜也能够知道他在说什么。要不是理智一直都克制着她，现在在他头上的就不是帽子而是黄油啤酒了。

似乎是察觉到佩妮莫名其妙的敌意，斯拉格霍恩第一反应是有些心虚，怀疑自己刚才的话是不是被她给听到了。

扫了眼面前两人齐齐面色不佳的模样，他站在这边也莫名有些尴尬，只能赶忙给自己找个台阶顺下去，戴上自己的帽子匆忙离开了。

几乎是他刚离开的下一刻，佩妮便上前毫不留情的将门砰的一下关上，发出了不小的声音，想必斯拉格霍恩刚走不远也是能够听见的。

“什么东西啊。”佩妮没好气的嘁了一声：“他刚才指定在那边讽刺你，看那双眼睛就知道，竟然这么明目张胆，嘀嘀咕咕的肯定没有说什么好话，什么教授，我去他的。”

西奥多不是没有注意到刚才的情形，正准备出声嘲讽两句，却发现佩妮比他更加激动，不仅让他很快走了，甚至三两下就上前把门给关上了。若刚才那个人是个小肚鸡肠的人，想必心中肯定已经把她给记上了一笔。

“别那么生气。”他有些好笑的看着佩妮气鼓鼓的样子，将一杯黄油啤酒朝她面前挪了过去：“喏，你喜欢喝的黄油啤酒。”

像这样的诋毁，他在刚开始的时候听得可比现在更多，那个斯拉格霍恩说的还算是好的了，更难听的都有，私底下偷偷报复就好了。佩妮这样直接就算是得罪这个老师了，她以前在老师那边辛苦经营的好心学生的人设差不多也崩了。

肉眼可见的，斯拉格霍恩是很喜欢佩妮这样性格的，听说他之前也有个好性格的学生，颇受他的喜欢，或许也是因为这样，对佩妮多有关照。

“那不是一个正常老师会看待学生的眼神！刚才说的话隐约间听上去都是难听的。”佩妮脸上怒意未散，却还是将递过来的黄油啤酒拿在手中：“你明明什么都没有干，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他却还是记得，甚至还在诋毁你。”

要不是她忍着，刚才她早就已经站起来质问了，何必等到他走了之后，更管不了他听不听得见。

“他本意是冲我来的，你其实可以和他保持好的关系，至于后面的事情，慢慢来就是了。”西奥多坐在对面耐心的解释着，内心深处却有些感动。

佩妮在与人之间的相处尤其有天赋，她非常会处理这样的事情，甚至别人骂她自己都不会多生气，看得很开，却在这样简单的事情上像个易燃易爆的火药桶。

关心则乱，是任何一个有心的人都会犯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