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很多事，不是投入人力和物力就一定能办到的。技术力量的提升就是个典型。

盲目的投入，都是打水漂、养硕鼠。欲速则不达，技术的发展需要发展环境，以及足够长的时间。

人力物力顶多能制造发展环境，而时间则是在等待由环境中冒出来的天才。这些天才，还得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能够得上更高的目标。

研发人员当中的庸碌之辈其实特别的多。不过，这种庸碌是放在他所处的领域当中庸碌。放在普通人行列，还是明显的出类拔萃的。

等这个水平线本就很高的人群中，出现了出类拔萃的人。有时甚至只是运气出类拔萃，都能推动技术力的提升。

从这个角度来看，商人手头的技术力量，确实超过了他应该有的范畴。

比如，一秒钟就灵魂定位，比如强大的时空干扰，还有半铭文的机甲，等等。这些技术本身确实是值得赞赏的。

甚至说，整个启星联盟的技术力和他相比都有一定的差距。可他的年纪应该不足以支撑他，亲自投资并掌握这么多的先进技术。哪怕是钢铁侠，很多技术都得从他爹那里继承不是？

其实付寒以前就觉得奇怪了，这家伙也太厉害了。虽然技术没用在正确的地方，可他是真有技术啊。

那时没有细想，现在回看看，却是个非常明显的异常之处。

商人自己心里应该是明白这个漏洞的，所以他并没有在议会上表现出自己拥有过人的技术力量。

如此其他人也就怀疑不到他头上了。付寒若不是在海上碰上了老十一，恐怕都无法把这些事关联在一起解读。

……

不过付寒也不是全知全能，还是有猜错的地方。

比如，商人其实并未取得发明家的工匠神部分权能。如此，自然不会被学者窥见。

因为他用于剥离发明家权能的办法并不可靠，直接导致了发明家魂归星河。

所以到了美人这里，他才没有强行剥夺美人的权能。而用了比较迂回的办法，还弄的自己骑虎难下。

商人虽然没有拿到发明家的权能，却拿到了发明家已经研究出来的技术资料。

说来有意思的是，人的思维与时代背景总是有很大的关系，这是惯性。这一点从很多方面都有体现。

比如，我们在学习文学史诗的时候，总要讨论其历史背景。只有了解当时的情况，才能理解作者的表达内容。很多东西换个时代，人们的理解与态度会完全不同。比如现在看二十四孝，里面很多事颇有些无厘头。

再换个角度，比如我们的父母一辈总是有类似的通病，让我们翻白眼干着急。当你和朋友谈及此事，绝对会很有共鸣。很难理解长辈为什么会那样。

……时代不同嘛。

这种时代惯性，也体现在发明家和工匠神身上。

工匠之神的那个年代，人们仍然崇拜泰坦。怀念这个高尚的领袖种族，觉得在他们治理下的启星地很好。那时候的泰坦技术，也就是铭文器就是这世上最高端的东西。

所以，工匠之神致力于研究泰坦的技术，在铭俯里折腾了一辈子的铭文技术。

到了发明家这里，时代不同了。他是联盟学院派出身，天然的对旧神时代带着厌恶。铭文技术在他眼里，也绝不尽善尽美。

一个只能在铭俯才能方便使用，且仅能服务少数御兽师的技术，到底有什么意义？

发明家甚至对铭俯的泰坦矩阵技术都没有兴趣。这种东西看似厉害，实则危害啊！

他稍微研究后就意识到，那流星沙漠可能一开始也不是沙漠。而是因为泰坦矩阵的存在才逐步沙漠化的。

矩阵又不是太阳木，主打一个调和，它是无休止的汲取。

辉日的光芒本是均匀的洒在大地上的，现在一个强大的泰坦矩阵立在那里。把很大范围内阳光中所蕴含的，生命孕育所必须的驳杂星辉给汲取了。然后把光和热原封不动的留给了大地……

时间短的话，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影响。但长期如此植被凋零、星兽出走、气候紊乱，那不就成了沙漠了？

把这种技术发展的到处都是，那就是大家一起玩完这么个结局。

而且，不论如何星辉它都是珍贵的能源，用途广泛。但凡是放开了用，就没有够用的时候，泰坦矩阵也不行。

铭俯的能源之所以够用，有两大前提。一是长时间无人使用而得到的累积。二是铭俯里太多的强大铭文阵是关停状态，只有紧急时刻才会启动。而且这种紧急情况，已经有上千年没出现过了。

发明家可是心里怀揣着人类文明进步的学院派。这些缺陷在他眼里，那都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