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和钟离走在街上，周围人虽然多有侧目，却也仅此而已。

就连城中巡逻的千岩军也只是多看了一会儿就转过头去，甚至连上前盘查都没有。

这反而让林夏有些意外。

就算自己看上去像个唱傩戏的，也不至于连问都不问吧？

在街市繁华的下午，这个价值四千万摩拉的通缉犯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混在人群中，从绯云坡一路走到吃虎岩。

这让林夏不禁怀疑：那四千万摩拉的魅力这么小吗？难不成还要交税？

林夏小声问了一下，钟离解释道道：“在璃月有个习俗，带着傩面的戏子会被视为不祥。”

“不祥？”林夏有些疑惑。

钟离点点头，慢慢说道：“璃月有两大戏种，分别是京戏和傩戏。”

“这两个戏种虽然表演形式有些许通性，但戏路却大相径庭。”

“其中京戏的故事大多都是爱恨情仇，江湖恩怨，亦或者民间故事。戏中多为璃月人情故事，情感细腻，感人肺腑。”

“而傩戏的内容则是奇异怪志，邪祟猎奇之流，多为乱力怪神之作，荒诞不经，难登大雅之堂。”

“久而久之，在璃月人心中，那些戴着傩面的戏子，也多多少少有些不祥，若是亲近便容易沾染厄运。”

“有段时间，七星甚至想要取缔傩戏。不过傩戏在民间却颇有热度，在戏路上也是独一无二，难有替代，所以才重新传承下来。”

“虽然时至今日，七星八门多次为傩戏正名，但关于‘傩面不祥’的习俗还是保留下来，也算是璃月传统文化的糟粕了。”

“原来是这样……”林夏点点头，“难怪钟离先生让我戴上傩面披上戏袍，原来还可以掩人耳目……”

钟离微微叹了口气：“惭愧……此举等于利用璃月民众对傩面之偏见，实属不义。”

“钟离先生言重了，你是为了我才出此下策，就算要惭愧，也是我惭愧……”

钟离偏过头看了他一眼，心中忍不住腹诽：“你看上去可丝毫没有惭愧的样子啊……”

不过钟离可不会把这种吐槽说出口。

两人沿着璃月的青石街道缓步行走，偶尔还聊上几句，一般都是林夏提问，钟离解答，顺便给他讲解一下璃月的风土人情。

在经过一条岔路的时候，林夏突然停住脚步，深深吸了口气。

哪怕隔着厚厚的面具，他也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脂粉香气，浓得有些刺鼻。

他转头看着旁边幽深的巷子，无数霓虹的招牌和灯笼在巷子里闪烁，像是深海鮟鱇鱼引诱猎物的诱饵。

每个招牌下面都站着一个或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子，远远望去只觉身材曼妙，风韵犹存。

虽然现在腊月寒冬，但这些女子身上的穿着却异常撩人，轻纱短裙花绣鞋，举手投足间都让人心魂荡漾。

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在巷口进进出出，进去的人都急不可待，出来的都一脸满足。

林夏明知故问道：“咳咳……钟离先生，这里是？”

钟离也有些尴尬。

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国家中更是如此。

作为璃月的神明，他确实很难跟别人介绍这条烟花柳巷。

“嗯……这里是慕求风雅之所，也是璃月的旅游景点之一，就是有些容易消磨心智……”

“咳咳，我们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好吧……”林夏只好收回视线。

没办法，钟离在自己身边看着，他总不能正事不做，去这种地方潇洒潇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