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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杨醒来时,太阳已经出来了。
他迷糊地看着外面的太阳光,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对面那兄弟正微张着嘴呼呼大睡着,可陆杨知道耳边的呼噜声和牙齿打磨声并不是这兄弟弄出来的。
他换了边墙靠着,心里顿时就明白了。
左边的兄弟呼噜声重,右边的兄弟磨牙声大,这回真是走运了。
陆杨心里嘀咕着,肚子却忽然响了起来。
他懒懒地靠在墙上,听着旁边的奏乐,并没有多少心情吃东西。
又过了会,陆杨起身把号板收起来,就在窄小的号舍里原地踏步,以极有限的场地,拉伸了一下腿脚和手臂。
周围呼噜声此起彼伏的,陆杨从考篮里拿出吃食,就着竹筒里的水,解决了这一顿不知是中饭还是午饭。
无事可做,只能到处乱看。
陆杨盯着对面那兄弟看了好一会,眼睁睁看着他换了边靠,咚地一声撞到了墙上。
动静太大惹来了号军,号军看了一眼睡得迷糊正捂着头一脸懵的男子,话也没说一句,转身就走了。
陆杨摇头笑了笑,总算是没有那么无聊了。
时间慢慢过去,陆杨眼前走过好几个新进来的生员,没一个是陆杨认识的。
陆杨轻轻叹了口气,看来还没点完名。
申时四刻,外面响起了炮声,表明全部考生已进场,各个入口关闭,由监临官贴上封印,直到考试结束前,都不得开启。
陆杨此时正在吃晚饭,打算天一黑就睡觉。
他今天坐着的时间很少,基本就是站着,不是动脚就是动手,绝不让自己有一刻停留。
毕竟今晚要睡好一点,不然明日一早没精神。
陆杨现在对周围的生员情况也大致了解了,今晚能不能睡好觉,就看今天运动得够不够了。
肚子填了七分饱,陆杨便把吃食收了起来。
他刚放好号板,就有号军往地上放了盆炭火。
陆杨瞥了一眼,上面还放着一支蜡烛。
号军没有停留,继续往后面走。
陆杨今晚不打算用炭火和蜡烛,所以他只是把盆子往里面放了放,以防夜间下雨淋湿。
做好一切后,他便面对着墙壁,开始默背《礼记》。
太阳下去,天色很快就昏暗了下来。
今晚不再有火把,环境比进来时还要暗一些。
陆杨借着月光把号板拼好,穿好中午脱下的单衣,就靠在墙上开始睡觉。
很难入睡,周围虽没有人说话,但是细小的声音不断。
咳嗽声,吃东西的声音,还有走来走去的声音,等等。
好像一安静,这些声音反而会无限放大。
陆杨没有睁开眼睛,睡不着就背书,背着背着自然也就睡着了。
翌日,天还暗着,陆杨便醒了。
趁着还未开考,陆杨拿着“出恭”牌去了一趟茅房。
茅房倒是没什么问题,陆杨很快就出来了,他洗手时顺便简单洗了把脸,清醒了下,便很快回了号舍。
吃完早饭,天色蒙蒙亮,周围的动静也大了起来。
不少考生趁着还未开考,一个接一个地去了一趟茅房。
陆杨心不在焉地吃着早饭,又喝了两口水后,便开始整理考篮里的东西。
天刚亮,外面便传来了发卷的指令。
陆杨抬头看了一眼对面那兄弟,便开始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