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把蜡烛点燃,打算吃点东西就睡觉。
对面的男子也亮起了蜡烛,陆杨抬头看了一眼,那人正在奋笔疾书。
他收回视线,蹲在炭火旁开始烤手,还有那已经冻得没有知觉的双脚。
晚饭是锅煮干了水的粥,又烂又稠,加上咸菜和肉干,味道不敢恭维。
陆杨吃了一碗,也没有勉强自己,收拾好东西赶紧把油布放下来,再往炉子下面塞了两根炭火,便找了个好姿势入睡。
翌日一早,陆杨收到可以出场的信号,连忙收拾东西,赶在第一批出了考场。
二月初十出场,十一日进场,十二日考第二场。
第二场试“论”一道,“判”五条,“诏”,“诰”,“表”内科一道。
第三场试“经史”,“时务策”五道。
陆杨这几天不断忙活,终于在十六日的上午,把最后一场的答卷交了上去。
走出考场的那一刻,陆杨眼睛更红了。
连轴转了九天六夜,陆杨前阵子养出来的肉又给熬没了。
不管他怎么珍惜睡眠的时间,身子的乏累也是在所难免的。
这会他吸着鼻子,站在寒风中眯着眼找自家大哥。
陆柏早已看到了陆杨,就是有些挤不过去。
好在他拼命挥着双手,让陆杨给看到了。
挤进去难,走出来却是容易。
陆杨一路走出去,大家都主动让开了路。
陆柏一看陆杨这通红的双眼,以及苍白的脸色,就知道情况不好。
他连忙接过陆杨手里拿着的考篮,扶着陆杨往马车的方向走。
马车一路往会馆那边赶,陆杨靠在车厢上,明明身子很累,却丝毫不想睡。
陆柏顾着路上的行人,并没有赶得很快,他时不时地往后看去,虽说有车帘隔着,他也看不到什么,但他就是忍不住。
想着陆杨的状况,陆柏连忙出声问道:“杨子,醒着没?”
“嗯,醒着呢,大哥别担心。”陆杨声音沙哑地应了一句。
眼睛水不知为何,却是流了下来。
陆杨伸手擦了擦,打了个哈欠后,脸上又多了条泪痕。
索性陆杨也不管,闭着眼睛放空了自己。
大概只有失眠的人才能理解这种痛苦。
明明身子很累,时刻告诉着你,该入睡了,但脑子却是非常活跃,提醒你睡什么睡,快起来嗨。
现在陆杨就是这样的状况。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这些天动脑动得太厉害,导致现在交了卷,他脑子里也是想东想西的,根本控制不住。
也是怪他太贪心,太去追求完美,以求个安心,专研得太过,导致现在有些收不回来了。
他应该有几天没睡了,但具体几天,他也想不起来,只有脑海里有个模糊概念,提醒着他好几天没睡了。
迷迷糊糊的,陆杨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
他睁开眼睛,起身撩起车帘,刚想走出去,却是发现并没有到会馆,而是被人给截了下来。
陆杨看着眼前这个娇小白嫩的公子哥,有些没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