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陆杨决定给自己找点事做。
他去旁边找了本《大学》,打算把里面难懂的词或字句注释一下。
反正他现在时间也多,等弄好了,可以让人拿到书坊,让人多去印一些,对那些将要考科举的学生也好。
不过科举考试,更重要的还是要靠学生自己对书籍字句的理解。
陆杨也没有逐字逐句地解释,只是在稍难的地方点一点。
这样对那些学生好,对他也好。
这样一来,他的工作量便不是很大,甚至可以说,他不过是在看书时,顺便动笔写一写而已,根本废不了多大力气。
他看书速度不算快,但到中午时,他便把《大学》给注释完了。
此时,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张纸。
一张甚至有一半还未写完的纸。
盯着自己写的那张纸看了好一会,陆杨才颇有感悟地暗叹自己果然不适合做教书的活。
他琢磨了这么久,才弄出了这么点他觉得好像有些难的字。
是他太聪明了?
陆杨纳闷地把书又重头翻了一遍,结果纸上也没添几个字。
等到散值时,他才勉强把那张纸写满。
这过程,简直比他做卷子还要累人。
虽然是这样想,但他到底还是选择了坚持。
只要觉得写少了,便会多看几回,总归能写满一张纸的。
这样忙了几日,陆杨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而同时,他的第二次针灸也来了。
方瞿这几日在陆家过得清静,倒也心情好了些。
他特意选了陆杨休沐那日,一大早就拿着药箱去找陆杨。
此时的陆杨,还在床上睡着懒觉。
虽说没了早朝,不需要三更半夜地起来去上朝,但他早上天刚亮时,也要起来去上班。
所以休沐日,陆杨便想补个懒觉。
结果还在做着美梦,便被莫永的声音喊醒了。
“老爷,方神医正拿着药箱往这里赶来了,您快些起来吧。”
陆杨有些懵地看着床边的莫永,还有点没清醒。
“方神医起这么早吗?”
莫永这会也没管陆杨清醒没清醒,把陆杨拉起来就拿着衣服往他身上套。
“老爷,已经到巳时了,不早了,老夫人都已经看完平安少爷回去了。”
刘晓每日一大早便会过来看平安,然后等平安睡着了,便会回那边。
这些日子一直这样。
闻言,陆杨愣愣地“哦”了声,也配合地抬手抬头。
没一会,莫永把他的腰带弄好,连忙出声让外面的婢女进来。
陆杨被莫永催着洗漱完,早饭还未吃,方瞿便过来了。
“方神医,早啊。”
方瞿看了眼陆杨脸上还未完全消去的睡痕,回了句早便坐在了陆杨身旁,二话不说,打开了药箱。
“我先给你诊个脉。”
“好。”
陆杨听话地撩起袖子,把手搭到方瞿拿出来的垫子上。
方瞿观察了会陆杨的气色,才伸手过去诊脉。
“陆坊学没睡好?”
陆杨哈欠都已经到了嘴边了,闻言,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没有,只是想多歇歇而已。”
方瞿点头,让陆杨再换一个。
陆杨忙把左手换成了右手。
方瞿好一会没说话,就在陆杨以为自己是不是病情严重了时,方瞿开口了。
“陆坊学有空不如去园子里练一练五禽戏,对身体好。”
陆杨点头,“好,一会我就过去练。”
“嗯。”
方瞿一眼就看出陆杨还未吃早饭,便把针灸的时间换了,等他饭后半个时辰再来弄。
陆杨自是点头,把方瞿送出去后,也是松了口气。
这口气松得,让莫永在一旁听着好笑。
“老爷这是在怕方神医?”
“怕?”
陆杨看了眼方瞿离去的方向,没有否认。
“怕是有些怕的,莫叔你不怕?”
陆杨给莫永举了个例子,比如要是方神医一边给他诊脉,一边摇头,面色凝重,那他会不会怕。
莫永愣了下,突然也反应过来了,鸡皮疙瘩不知怎地,就冒了出来。
“唉,老爷,那我也怕,怕方神医说我有病,没得救了。”
陆杨听着,突然便笑了起来,看了眼莫永,转身回房吃早饭。
早饭陆杨只是吃了七分饱,便带着莫永去了园子里锻炼。
五禽戏陆杨之前看过,练起来还行,就是看着有些别扭而已。
莫永原本在边上看着,陆杨嫌他笑声太大,把他也拉了过来一起练。
《后汉书·方术列传·华佗传》中有记载。
【吾有一术,名五禽之戏: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鸟。亦以除疾,兼利蹄足,以当导引。体有不快,起作一禽之戏,怡而汗出,因以着粉,身体轻便而欲食。普施行之,年九十余,耳目聪明,齿牙完坚。】
而在《养性延命录》中的记录便要更详细些,里面有关于如何做五禽戏的描述。
由于是按照这几个动物描绘出来的动作,所以做起来旁人看着便会觉得有些好笑。
陆杨先前做了没几个,莫永便开始在那笑,笑声其实也不算大,毕竟是憋着笑的,但周围安静,一点动静就会显得很大声。
陆杨原本还想着不在意就好,可见他时不时噗地笑一声噗地笑一声,便把莫永也拉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