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是皇上不满意才换了他们的卷子,皇上去阅卷了?
他上榜了,可是后面被皇上换了?
那其他人呢,难不成就自己的没有让皇上满意?
他不相信,自己明明比顾俊义还要厉害,为何顾俊义就能上榜,就因为他的卷子没有被皇上看到?
为何皇上偏偏就看了他的卷子,为何不看其他人的,为何,为何?!
很多疑惑在他脑海里冒出来,可任泰和已经走了,这里已经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了。
任泰和行色匆匆地走出大牢,问出徐文瑞后,便连忙派人过去礼部把徐文瑞请到顺天府里喝茶。
顺便回书房把今日的事记下来,到时候好给皇上写奏折,汇报此次事情的结果。
任泰和很忙,他必须要在殿试前把这事解决,不然,皇上那边肯定会对他不满意。
二月下旬出的榜单,三月中旬便是殿试,留给他调查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
最近陆杨明显能感觉到户部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这天,早朝散后一个时辰,周开诚匆匆过来把他们几人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了一顿,说是这么久还不把账册交到他那边,如此办事不利,这位子估计也就坐到头了。
虽然距离交账册的期限还有两日,吴兴文几人却是乖乖低着头认骂。
对于此事,陆杨参与感不强,所以对于周尚书骂的话并没有多大反应。
只低着头听着。
没想到这也能让自己成为了周开诚发泄怒火的对象,指着他狠狠骂了一通。
一会说他好逸恶劳,一会说他坐享其成,带坏了吴兴文他们。
陆杨听着,并没有开口反驳,毕竟周开诚说的话,就跟空气一样,他左耳听右耳便出来了,根本没放心上。
周开诚骂了一通,见这些人一点反应也没有,骂着骂着也就觉得无趣,让吴兴文一会把事办好后,便匆匆走了。
当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脚步声慢慢变小,吴兴文抬头看了眼门外,见周开诚的身影已走远,随后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叹道:“周尚书这是在哪受了气?”
以至于来这找他们发泄怒火,有些莫名其妙的。
想到一会还得去周尚书那边交差,吴兴文的叹气声更重了些。
另外几人的脸色也不好看,任谁被指着鼻子大骂一通草包,没用,酒囊饭袋等,谁都心情好不了。
吴兴文转头看向陆杨,正打算找陆杨说说话,却是见陆杨抬头看了眼外面,便转身回了座位,拿了本书翻开看了起来。
神色正常,行为举止看着与往常一般,倒不像是刚刚被骂了一通的样子。
他愣了愣,转而看向身旁几个含胸低头,明显蔫了的同伴,又看了眼正慢悠悠翻书的陆杨,想了想,狠狠地伸手搓了把自己的脸,提了口气,振作起来。
吴兴文带人走出门时,陆杨抬头看了眼,便又低下了头。
周开诚这样子明显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会这般暴躁。
陆杨手指动了动,书页被翻动了一页。
眼睛是对着书本,但视线却是涣散的,根本没有聚焦,只要有人走近一看,就能看出他是在出神想事情,根本没有好好在看书。
联想到先前郭永常说的,周开诚这样子确实是有些不对劲。
难道是皇上那边派人去调查的事被他发现了?
这问题一出来,陆杨便自己否认了。
从周开诚刚刚的行为举止上,他倒觉得周开诚并没有发现什么。
不然早就应该紧张地带人去亲自搬账册才对,而不是像刚刚那样,骂了人之后,还让吴兴文去做这件事。
这么一想,好似又不是没有道理,陆杨眼睛动了动,视线在书页上扫了一眼,便又翻了一页。
离殿试不远了,想来皇上那边很快便会行动,他现在乖乖等着功劳到手就行了。
不过答应吴兴文他们的事,还得在事情发生前先跟皇上提一句......
想到这,他当即放下书,打算出去摸摸鱼。
因为会试的事,朝廷上下的气氛其实也算不上好,大家行走间都仿佛带着一丝匆忙,说话说不过两句,便就分开了。
尤其是礼部的徐郎中被人请到了顺天府里喝茶,喝到现在还未出来,大家心里便越是猜测更多,渐渐的,流言也就散了出来。
到现在,大家也都知道了徐文瑞的事,尽管事情还未有个结果,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徐文瑞肯定是与会试的事有关。
而且看这意思,怕是官位也保不住了。
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徐文瑞却还不见踪影,大家便也明白了上面那人的意思。
平时与徐文瑞关系还不错的,早两日便回家让人把徐府送过的礼退还回去,还勒令家里人,他们家与徐府一点关系也没有。
就怕被这事牵连。
而礼部最近也颇有些如履薄冰,走路都似乎带着一丝谨慎和小心翼翼。
生怕事情查到自己头上。
他们与徐文瑞一个部,平时自然少不得接触,不管是谈论工作上的事,还是日常生活里的往来交际,他们都有过,根本逃不过。
若是顺天府那边的人找上来,他们怕是八张嘴也是说不清了。
好在这么些天,顺天府那边并没有人找过来。
但好是好在这,坏也坏在这,正是因为顺天府那边迟迟不来人,他们才更加难以心安,做事说话都不敢放大声音,就怕招来什么闲话,害了自己。
君颜对于自己部下的情况,自然是不满意的,眼看着部里的氛围越来越沉闷,甚至还有些人眼下青黑,他难得对着部里的众人生了气。
但话是说了,但看这些人的神色,他也明白这些话并不能解决问题,想了想,他起身出了书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