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记性还算不错,不可能记错的。
他当即摇头,“老爷,并没有这样的拜帖。”
陆杨“嗯”了声,撩开窗帘往外看,自是看到了莫永说的五辆马车。
这五辆马车都是规模大的那种,随着马车越走越近,陆杨也是看出了些不一样。
“这三辆,上面肯定装着东西。”
窗帘紧闭,完全密不透风的,甚至窗上还弄了封闭的竹条,可不像是用来坐人的。陆杨视线再下移,自是看出了这些车轮上粘黏的泥土,虽是被人处理过,但并未完全弄干净,像是走远路过来的。
莫永听着陆杨的话,没等马车停下,便扶着门框探出身子打量。
随即点头,“老爷说得对,这后面三辆确实不像是用来坐人的。”
话音落下,马车也在陆府门前停下。
莫永连忙跳下来,随即伸手把陆杨扶下来。
陆杨并未走过去仔细观察,而是站在原地看了两眼,便抬步往大门那走去。
临走前,他看了眼莫永。
莫永点头,陆杨一走,他便往看守这几辆马车的几个马夫那里走去。
“你们是......”
莫永在向人打听,陆杨脚步却是停在了门房面前。
“家里来客了?”
门房点头,“老爷,二爷三爷在里面招待呢,那人拿着高庶常的书信来的,说是您在湖广那边的朋友,夫人看了信,便让人进来了,还派人去找二爷三爷过来招待。”
门房说得仔细,把来人上门拜访的细节都说了出来。
陆杨听着,心里逐渐也明白了来人是谁。
这会莫永三两句把来人的名字和来处等信息都打听好,正脚步匆匆地往陆杨这边跑来。
“老爷,是周正卿周员外过来了。”
陆杨心里已然有数,自是没有意外,点头应了声,便抬步往里走去。
莫永连忙跟上。
“老爷,那三辆车里装的确实是东西,不过他们没说是什么。”
陆杨点头表示明白,并未多问,脚步稍微加快地往前厅走去。
“正卿兄,好久不见。”
陆杨迈步走进厅门,眼睛瞬间便锁定在周正卿身上。
周正卿的面貌发生了一些变化,几年不见,身形比之前要壮了些,肤色正像郭郎中之前说的,有些黑。
想来是没少往地里走。
周正卿正与陆松陆榕说着湖广那边的变化,听到脚步声,转头过去,还未反应过来,便见一个身形修长,芝兰玉树的男子走了进来。
并且喊着自己的名字。
他愣过之后一把站了起来,“为,为方兄!”
陆杨打量着周正卿,随即视线落在他有厚茧的手上,不过很快,便又移开视线。
“正卿兄坐下说,我刚散值回来,招待不周,你可不要见怪。”
话说得是客气,但含笑熟稔的语气也是让周正卿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说到底,自从陆杨回京之后,他们便一直没有过联系,他今日上门,算是不速之客。
陆杨这样,倒是让他之前的担心都消散了。
他照着陆杨的示意坐了下来,嘴上说道:“为方兄这是说哪的话,我这不请自来,您不生气就算了,我怎会见怪呢。”
两人寒暄几句,气氛便也热络起来。
陆松端着茶碗,喝了两口,见差不多了,便道:“杨子啊,你先去换身衣服,这边有我和你三哥在呢。”
周正卿也在一旁开口,让陆杨先去换身衣服。
陆杨知道周正卿也是刚到不久,想了想,便起身了。
“那二哥三哥你们先与正卿兄聊着,我一会再过来。”
“去吧。”
陆杨点点头,看了眼周正卿后,便转身出了前厅。
他直接往后院走去。
白芊芊正在后院里逗平安,陆杨回府的事她自然是知道的,听到桃香说陆杨正往这边走来,她连忙起身,让奶娘把平安抱回房。
奶娘应了声,从白芊芊手上接过平安,便离开这里。
白芊芊看着,等奶娘几人走了一段距离,才收回视线,往拱门那边走。
“夫君,你见了周员外没?”
陆杨一走近,白芊芊便迎上去,开口询问情况。
陆杨点头,“见了,我换个衣服就过去。”
他视线在周围扫了眼,待看到一旁的石桌上有平安爱玩的拨浪鼓,便道:“平安回房了?”
白芊芊应道:“我让奶娘把平安带回房了,一会他见到你,可是不让你走。”
闻言,陆杨摇头笑了笑,并未反驳此话。
一进房门,陆杨便解开外衣,白芊芊自发地去给他找来衣服,很快,陆杨便换了身爽利衣服。
他边整理衣领,边道:“我看正卿兄也是一路赶着过来,你让人把客房收拾收拾,今晚就让正卿兄在这里住一晚好了。”
周正卿脸上的疲态是遮掩不住的,陆杨也是坐过马车赶路的人,自是知道这赶路坐马车的艰苦与难受。
再想到那三车货物,陆杨便知道周正卿估计是一进京,便往他这边来了。
白芊芊笑道:“夫君放心,我一会就让桃香带人去收拾。”
她顿了顿,又道:“我让伙房那边准备好了酒菜,晚点就让人端过去?”
陆杨点头,“辛苦夫人了。”
白芊芊摇头,只道让陆杨别贪杯,小心坏了身子。
陆杨自是知道,能不喝酒的场合他都是以茶代酒的,毕竟自己的身子,没有谁比他更了解了。衣服整理好,与白芊芊说了两句,陆杨便出门了。
周正卿这些年经商,口才比起以前,那是好了不少,再加上经常与那些富商或者客户往来,很多东西,比如眼色,人情往来等,都是自然而然便学会了。
这会与陆松陆榕交谈起来,那是十分轻松自然,而陆松和陆榕对于经商的事也很是感兴趣,但由于某些原因,他们并不一定都是亲力亲为。
而周正卿刚好相反,什么都要自己去做,去拼,于是这么一聊起,三人说得是有去有回,意犹未尽的。
陆杨过来时,陆松和陆榕还颇为遗憾地瞪了他一眼,嫌他来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