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一转,笑得温和,“陆侍郎有空时,能不能教教我?”
能学好东西,沈泽自然不会放过。
他早听人说了,钦天监那边,自从出海回来之后,便一直拿着陆杨之前教他们的札记在学习。
好似听说等整理好了札记,到时候要在钦天监那边开课讲学。
这钦天监里的讲学,他也是想去,到时还得找点关系过去听一听。
而这异国语,他也想学。
昨日见陆杨说得这么流畅,他自己回家后也试着开口说了会,可怎么说都觉得不对劲。
听着怪别扭的。
这有机会学,他当然不能放过。
陆杨神色复杂,“沈侍郎,这事,大家都知道了?”
沈泽想也没想,直接便点头了。
“知道了,我这办完事回来,路上都听到好几人在谈论这个了。”
陆杨听着,心里更加复杂了。
皇上不会猜出他的心思了吧?
沈泽说要学,陆杨自然欢迎,只道让他明日歇息那会过去就好。
沈泽听到陆杨同意,道谢之后,连忙回座位处理事情。
今日事,也别等到明日处理了。
今天弄完,明日也能轻松些。
沈泽埋头苦干,陆杨看着,幽幽叹了口气。
也准备埋头把明日的课题内容弄出来。
两人这一认真,屋里静悄悄的。
薛涛找过来时,还有些不确定里面有没有人。
这探头一看,直把他吓得直捂胸口。
“吓!你,你这瞪着眼睛看我作甚?”
“我没有瞪啊。”
陆杨一脸无辜,他也不过是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见是薛涛有些意外而已。
怎么能说他瞪着眼睛呢?
沈泽这会也发现薛涛来了,他连忙起身走过去,“薛尚书,您快进来坐。”
陆杨也起身,心里对于薛涛的到来有两个猜测。
不是为地瓜的事来,就是为鸿胪寺那事而来。
陆杨这心里想法刚起,薛涛便开了口。
“陆侍郎啊,听说你要在鸿胪寺里教学异国语,不知老夫这年纪,还能不能学了?”
陆杨给薛涛倒了杯茶水,把茶碗递给他后,才道:“薛尚书要学,那肯定能学,活到老学到老嘛,这东西,也不挑年纪。”
薛涛听着直乐呵,“哎,那老夫到时候也去凑个热闹呗?”
“呵呵呵。”
陆杨抹了把辛酸泪,“薛尚书来呗,我到时看着您,说得更起劲了。”
“哈哈哈。”
薛涛被陆杨的话给逗笑了。
不过说要学,他也不是随便说说的,当真也是存了想学这个异国语的心思。
不过他过来,倒也不是全为了这事。
他端着茶碗喝了两口水,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我听白尚书和任尚书说,这地瓜味道不错?”
“呵呵呵,好像是不错。”
陆杨有些坐立难安,“薛尚书,您若是想尝尝,我回去让人给您府上送两个?”
薛涛一听,连连点头,“我也不要多了,我看任尚书他们还说什么棒子,地果什么的,好像也不错。”
陆杨一听,倒是自觉,“都拿上!”
“陆侍郎大气!”薛涛放下茶碗,从怀里摸了摸,掏出一个木盒子。
“这是工部那边新弄出来的牡丹花珠,可能有些瑕疵,我花了点银子买下了,你若是不嫌弃,便拿回去给小孩子玩吧。”
陆杨看向薛涛,见薛涛笑眯眯的,直把盒子往他面前递,想了想,便也收下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薛尚书。”
薛涛摇了摇头,也掏了个盒子递给沈泽。
沈泽有些惊讶,没想到自己也有。
不过他并没有接。
薛涛直接把盒子塞到沈泽手上,“工部那边都是要处理掉的,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沈侍郎拿着。”
薛涛在陆杨那待了一会,走时一脸笑意。
陆杨看着沈泽,笑得有些欲哭无泪。
“沈侍郎,你说明日,鸿胪寺那边能坐得住这么多人吗?”
“这......”
沈泽自己也有些不确定,“应该可以的。”
陆杨叹了口气,打开盒子看了一眼,拳头大而通透的珠子里面盛开着一朵火红娇艳的牡丹花。
看着栩栩如生,一点也不像是瑕疵物。
陆杨半信半疑地伸手扒拉了一下,终于在底下的那一面,看到了一个被磕碰出来的小点。
对于皇上来说,确实是瑕疵物。
而对于他们而言,这点小磕碰,算不得什么。
也难怪薛涛会自己出钱留下了。
......
这日散值回家,陆杨便让莫永给薛府那边送了一份礼过去。
里面不仅有答应好的东西,还有与那花珠等价的珠子。
薛涛收到时,拿着盒子一阵感慨。
“这人,能走到现在,都是靠的他自己。”
翌日,早朝上完,陆杨正打算随着人流退去,便见于喜在上面招了下手。
他有些不确定,见于喜点了头,又招了下手,便确定于喜喊的真是自己。
他出去之后,便找了个地方等了会。
随着人群慢慢散去,于喜也找了过来。
“陆侍郎,皇上让你过去一趟。”
陆杨也不意外,点了点头,便与于喜一同往乾清宫走去。
“于公公,您可知皇上因何事找我?”
于喜摇了摇头,笑道:“皇上没说,我也不知道。”
他这样,陆杨倒是明白了,于喜是知道,但不好向他透露。
不过有一点,陆杨也听出来了,皇上心情,想必不错。
不然,凭着他与于喜的交情,若是皇上心情不好,于喜应该会隐晦地提一句才是。
既然于喜这样说,想必这次皇上找他过去,便不是因为什么大事了。
陆杨放心了。
乾清宫。
赵烨看着给自己行礼的陆杨,脸上似笑非笑。
“朕听说爱卿今日要去鸿胪寺教他们异国语?”
陆杨身子一顿,叹道:“皇上都知道了,还问臣。”
赵烨幽幽叹道:“爱卿要教他们,怎地不教朕呢?”
陆杨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皱起眉头,“皇上,您也要过去?”
赵烨坐直身子,正了正脸色,“朕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