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管事无奈,只好乖乖坐在了秋枫对面,恭恭敬敬的双手端起酒杯,“老奴敬殿下一杯,祝殿下……”
秋枫挥挥衣袖,打断了他,“喝酒就喝酒,不要说那些肉麻的话。”接着又仰头把杯中酒喝了个底朝天。
潘管事继续给他满上,假意劝道,“殿下,酒多伤身,还是恰到好处的好。”
“本宫的事要你多嘴吗?只要本宫开心了,一定重重赏你。”秋枫一连干了三杯,然后将脸凑过去,眯着双眼问,“如此良辰美景,有酒有肉,可惜没有歌舞助兴,实在是美中不足呀。潘管事,你来过袭月国多次,该知道什么地方有漂亮女子吧?”
潘管事一听有银子拿,顿时就来劲了,“殿下,离这里不远处有一个叫八大胡同的地方,天下各国的歌女云集,想要什么样的女子都可以尽情挑选。”
秋枫看了看庭院里来回巡逻的湛冰士兵,“你有办法让本宫混出去吗?”
就算有办法,潘管事也没那个胆,“守护宅院的都是袭月的人,那位镇南王哥舒义临走时还特别交代过,不能让殿下随便走出大门,老奴也没办法说服他们。”
“那就劳驾你再跑一趟。”秋枫把一张两百两的银票递给他。
潘管事接过银票,“殿下,不需要这么多银两。”
“多余的就放在你那里,反正本宫经常会需要这样的服务的。”
潘管事听了,揣上银票,喜滋滋的出了门,心里盘算着可以从中多捞些好处。
还是银子管用,不一阵,潘管事就领了三个年轻貌美的南方姑娘回来。
秋枫见她们脸上浓妆艳抹的涂了一层厚厚的粉,心中说不出的恶心,但又不得不装出一副色迷迷的样子,一手搂了一个,在她们各自脸上亲了一口,大声吩咐道,“给本宫倒酒。”
秋枫摆出一副乐不思蜀的样子,目的就是希望潘管事能够把他的行为向秋浦禀报,等他们麻痹了,自己再慢慢想办法逃离此地。
潘管事看他刚到袭月就开始沉迷于酒色,似乎早已把昔日的雄心壮志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自然十分高兴,只要用酒色慢慢消磨他的意志,最后将他的身体拖垮,自己便可以打道回府,等着太子的提拔和重用了。
秋枫一杯接着一杯,不停的喝,很快就喝了半瓶。
潘管事假意劝他不要再喝了,内心却巴不得他立刻将剩下的就全部喝光,然后带着几个女子上床去。
秋枫其实肚子早就装不下了,但戏还得演足了才行,于是又连喝了几杯,一副醉眼朦胧的样子,推开两边的女子,一个踉跄跌倒在潘管事跟前,然后哇的一声,吐了他一身。
潘管事嘿嘿干笑,“殿下醉了,你们几个还不赶紧扶殿下进卧室去休息。”
几个女子便七手八脚的想要将秋枫抬起了,谁知他猛地站起来,拔出身上的宝剑,威吓道,“都给我滚开!”
那些女子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赶紧逃出门来,生怕刀剑不长眼,在自己脸上来上一剑,这辈子就算完了。
潘管事顾不得那些女子,上前拉住秋枫,将他扶到内间。
秋枫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忽然上前拉他的手,“潘管事,来吧。”
潘管事那见过这种阵仗,吓得一个哆嗦逃了出去。
秋枫见他走了,马上恢复了常态,低声嘲笑道,“想对付我,没那么容易。”
虽然是演戏,酒还着实喝了不少,秋枫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推开窗户,让外面的凉风吹在身上,忽然间就想起了郁灏然,从曜辰帝都北上的路上,每天夜里有他来陪着,免去了多少孤独寂寞,可是现在,他大概已经跟随燕南飞一道,踏上了归程。
秋枫看着那朦胧的月色,不由叹了叹,郁灏然口口声声说要跟他共同对付太子,可刚一到袭月帝都,便连人影都不见了,这些人许诺起来信誓旦旦,转过身就把说过的话给忘了,仰仗别人终究是靠不住的,求人不如求己,一切还得靠自己。
风很凉,但他身上很热,反正屋里也没人,脱光了衣服也没人看得见,就算被人看见也无所谓,反正他正需要潘管事他们把他放浪形骸的形象传递给太子。
于是他真的将全身的衣服全部脱了,光着身子坐在灯前,开始一个人发呆。
此时郁灏然换上一身夜行衣,便匆匆出了门,悄悄前往秋枫的住所。
上辈子郁灏然就已经掌握了秋枫所住的大院的大体结构,前几天跟燕南飞他们进去的时候,他又仔细勘察过一遍,将里面每个地方有些什么东西,大到一道门,小到一颗石子,都暗暗记在心里,所以他根本无需再去踩点。
他避开前门的守卫,在夜色的掩护下,从后院潜入了大院内。
秋枫已经趴在桌上昏昏欲睡了,身后突然传来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将他的睡意给驱散了。
他抬起头,往后看了看,低声问道,“灏然,是你吗?”
郁灏然听到他的声音,便从窗外跳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