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到过袭月吗?”秋枫紧盯着他的眼睛,他知道,脸色可以伪装,眼睛却很难很难骗人。
然而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睛却好比古井中的两汪水,清澈透明,没有丝毫的波澜。
“没有。”郁灏然明白,已他今生的经历,是不可能到过这些地方的,如果他回答有,恰好就印证了秋枫的猜测。
“那你如何对袭月的一切了解得那么清楚,又为何能精通流火国的文字?”
“我已经说过了,为了达到战胜太子的目的,我事先做过很多你想象不到的调查。”
“可你几乎已经到了无所不能的地步,这恐怕不能简单的用功课做得好来解释吧。”秋枫从郁灏然的瞳孔里看见了他自己的脸,却依然找不到郁灏然的任何破绽。
“随你所想,反正我不想再听你婆婆妈妈的啰嗦下去了,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请你回你自己的房间去吧。”郁灏然推开卧室的门,下起了逐客令。
“我说中的了,对吧?”秋枫站在门口。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郁灏然将他推了出去,砰地一声将门关上,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秋枫的疑问,让他感觉自己被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不住的审问,他不要再回首那些不堪的往事,他需要的只是奋力向前,把那些害人的魔鬼一个个除掉,用他正义的力量。
第一个魔鬼就是秋浦的爪牙秋正己,很不幸,最先栽在自己手上,那也是活该,谁让他专门干些里通外国的勾当。
不过活着的人未必就是幸福,他一定会让他们生不如死,最后在他的脚下颤栗,用哀求的目光请他宽恕。而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现在轮到浑遒了,那个打落他满口牙齿,那个敢于在他头上撒尿,那个将他拴在马屁股后面跑了几百里的低能儿。一个将军,不能在战场上战胜敌人,只能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泄愤,这种人就是不折不扣的懦夫!
郁灏然来回踱着,他的影子跟随着他,他也希望一切大功告成之后,身边没有任何负累,就让自己的影子成为永远追随者,他不要欠任何人的。
敲门声很快打断了他的思绪,在确认门口的人是夏目而非刚才那个令人生厌的家伙后,他打开了门。
“爷,都办妥了。掌柜一拿到银票,连问都没问,立刻就出门了。果然还是银子的威力大呀。”夏目有些小激动。
“好,时候不早了,你们都去睡吧,我在这里等他。”郁灏然平静的看着窗外。
“不,我不走,万一……我也好助你一臂之力。”夏目迟疑了下,下定决心也要留在这里。
“放心吧,哈鲁台不过是一介武夫,论武功,他连你都不如,哪里会伤害得到我。你留在屋里,反而碍手碍脚的,只会帮倒忙。你也看到了,秋枫都被我赶出去了,要是你不走,他还会来捣乱的。”
“那好吧。”夏目一百个不情愿,“不过有言在先,如果你们动起手来,我可是要进来的。”
“我答应你,不过你肯定没有机会。”郁灏然的目光中充满了自信。
夏目一看到他的眼神,心里便有了底,放心的出去了。
秋枫和夏目两人虽然呆在各自的卧室里,却都满怀心思,比郁灏然还紧张,哪里睡得着。
秋枫犹豫了半天,还是敲开了夏目的房门。
夏目虽然不待见他,但此时此刻,一件大事就要发生了,有个人在身边,多少是一种安慰,也就再没有说啥。
两柱香的时间过后,客栈来了一个黑塔般的大汉。
掌柜见他进来,装作没看见,反而躲进里屋去了。
大汉四下打量了一番,径直朝郁灏然等人的卧室走去。
夏目和秋枫立刻走到窗户后面,四只眼睛凑在缝隙上,小心的朝外边看去。
那大汉又高又壮,起码有两百斤重,脚踩在楼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夏目一见这等阵势,顿时手心都冒出汗来了。
秋枫见他面色潮红,知道是紧张所致,悄声安慰道,“这人看似强大,实际是个蛮汉,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他绝对不是灏然的对手。”
夏目回头看了看他,点头向他致谢,想不到这个讨人厌的家伙竟然还有体贴的一面。
大汉抬头看看门号,径直来到郁灏然的门外,站了一会,忽然张开双臂,用力往拴着的门上向里一推,喀喇喇一声响,那两扇门竟然倒在了地上!
夏目一惊,吓得差点叫了起来,赶紧双手捂住嘴巴。
秋枫也为此人的神力吃惊不小,但他知道郁灏然的实力,“如果灏然有危险,你我就分别从左右攻击哈鲁台的后路。”
“我的儿子在哪里?识相的就立刻将人交出来。”大汉怒目注视着里面的儒雅公子。
郁灏然好像没有看见自己的房门被推倒了,也没有看到高了他两个头的哈鲁台,轻声慢语的说道,“将军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