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浦得到郁涛下狱的消息之后,一直如坐针毡。
起初,得到风雷军与泗水关驻军比武消息后,他并没有察觉其中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并且还指望着借此机会让郁涛狠狠收拾一下郁灏然,让他能够识趣的离三皇子秋枫远一点。
然而事情的结果,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郁涛不仅没有对付得了郁灏然,连连败阵不说,竟然被孙阳押解回了帝都。
好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呀。父皇竟然借着比武的契机,不费吹灰之力就解除了郁涛的兵权,实在是太高明了!
如果此事拿到朝堂上让百官去讨论,父皇恐怕也很下定决心彻底削除郁涛的兵权。
即便不走漏消息,朝臣们各自站队,议来议去,一时半会很难有个结果,他再从中斡旋,事情肯定还会出现转机。
可是父皇却来了个瞒天过海,等他们反应过来,郁涛已经被押解回京了。
秋浦和郁涛有着太多的共同利益,何况此人还掌握着他的很多秘密,不救都不行,救他等于救自己。
可是该怎么个救法呢?朝臣们都在列数郁涛的各种罪状呢,他难倒在这种时候挺身而出,为郁涛说话?
这决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太子洗马于泽忠来到他身边,小心翼翼的问,“太子殿下,要不卑职去大理寺走一趟,找大理寺卿程式华探探口风?”
秋浦站起身来,“不,咱俩一块去,但是千万不要惊动程式华,让我们在大理寺的内线郑洁泰出面安排一下吧。”
“属下遵命。”于泽忠退了出去,立刻着手安排太子到大理寺的事宜去了。
郑洁泰是大理寺丞,直接掌管大理寺天牢,早已投靠太子秋浦多年。
郑洁泰一见到于泽忠到来,就猜到他此行的意图,急忙将郁涛入狱后的情况作了详尽的汇报。
于泽忠听完之后,点头说道,“郁涛还算识得大体,没有胡乱撕咬殿下。你安排一下,今夜殿下要亲自来见一见他。”
郑洁泰心领神会,“夜间大理寺正卿和少卿都不会留在官署里,太子殿试随手都可以来。”
果然,到了夜间,秋浦和于泽忠着了便装,在郑洁泰的引导下,进了大理寺狱。
郁涛见着秋浦,立刻跪地叩头,“微臣进来之后一直守口如瓶,可什么都没说过,请殿下念在属下多年追随的份上,救属下一命。”
“本宫此来,就是要救你出去的。只是你这人为何如此没有脑筋,非要动燕南飞呢?他可是朝廷钦命的马军统领,曜辰不可多得的骑兵帅才,皇上怎么可能在这件事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秋浦为郁涛的愚蠢感到愤怒,这完全打乱了他的布局和计划。
“臣的夫人被郁灏然诬陷下狱,臣实在气不过,想到燕南飞和他交好,又要离开泗水关去帮助他训练马军,因此想来个釜底抽薪,断了他是一条手臂,就算风雷军再神勇,没有马军,又怎么可以与北方的强敌抗衡。”郁涛伏地请罪。
“糊涂!你是怕郁灏然抢了你泗水关的帅印吧?这根本就是杞人忧天。皇上龙御天下,靠的是利用各种关系的平衡,既然将训练新军的任务交给他,又怎会在将泗水关的兵权也交由他去掌握!”秋浦越说越气,恨不得在他头上来几脚。
郁涛也意识到自己的冒进,不敢再抬头辩解。
“如今倒好,你拱手将主帅的位置让给了燕南飞,你说说,你是有多愚蠢。”
“属下错了,请殿下给属下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郁涛为了能够出狱,一改往日那种嚣张跋扈。
“这还不算,你竟然让你的族弟郁田来威胁东宫,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于泽忠接着道。
“于大人,我……我那是担心舒令萱用刑之后,往我身上乱咬,这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呀。对了,您见到郁田了,他的人在哪里?”郁涛一听连郁田的事又被秋浦掌握,顿时有些诚惶诚恐了。
“郁田此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半路被郁灏然带人给捉住了!连你伪造的那封信也都被搜了出来,他还指证你是一切的幕后指使者!”于泽忠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郁田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原来是他在出卖老子!老子出去之后,第一个就要杀了他!”郁涛破口大骂起来。
“他现在可是郁灏然的座上宾,你有这个本事吗?”于泽忠又是一阵冷嘲热讽。
“我……我……”郁涛顿时哑口无言,在泗水关的时候都不能奈何郁灏然,这次就算侥幸出狱,又能拿他怎么样。
“太子殿下,微臣做这些事,都只是一时嫉妒心起,想要给郁灏然的点颜色看看,顺便为殿下扫清日后登基的障碍,根本没有要造反的意思。请殿下一定要把微臣的这番话转呈皇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