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蓓曾经灵活有力的手如今却十分笨拙地给娄瑾涂着烫伤膏。
“你完蛋了,干妈肯定会骂你的。怎么能去玩热水。”
“嗯。下次不了。”
“我让我妈给你说情,一定保住你的屁股。”
“咳咳。。蓓蓓。我们长大了,不会挨打了。”
“是吗?我们现在是大人了吗?”
“没错。”
“我老是记不住。”
苏蓓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甜甜地说道:
“娄瑾哥哥。我想吃炸鸡汉堡。”
“好,乖乖叫哥哥,想吃什么都给你买。”
“那我们结婚了吗?”
“什么?”
“我妈妈不是说,你是我家的上门女婿。干妈说,长大以后我要嫁到你家呀。”
“嗯。我们已经结婚了。”
“啊,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生病了。忘掉了。”
“我变成笨蛋了吗?”
“没有。”
“那我还能记起来吗?”
“妈妈是不是老了,她头发白了没?”
“呜呜呜,我想妈妈了。”
“娄瑾哥哥,天黑了,我想回家。我有点害怕。”
“呜呜呜,妈妈。我想回家。”
也许是现在心理年龄才七岁,也许是药物原因,苏蓓的情绪起伏非常大。
抱着娄瑾哭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哽咽着睡着。
病床上,娄瑾搂着睡着的苏蓓,怜惜的摸着她的头发。
“丫头,我去哪里给你找妈妈呀。”
良久,苏蓓的发丝间有了一抹湿润。
这一夜并不平静,苏蓓好几次哭着醒来,不是喊着肚子疼就是抱着头呜咽。
监控室值班的大夫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光是药就吃了三颗,血液也被抽去一管,直到被打针吓到的苏蓓窝在娄瑾怀里不愿配合时,天才泛出一丝光亮。
“坏哥哥,你们都是坏蛋。我要妈妈,不要医生。”苏蓓的哭喊声响彻了整一层,无数的专家被召唤过来,光是检查报告就有十几张。
“怎么就突然这么严重。”季元白现在满耳朵都还是苏蓓的哭喊声。
“年轻人,还是经验不足。”李老作为苏蓓多年的主治医生,看完体检单,冷静地说道。
“难道是人格改变带来的副作用?”季元白猜测道。
陈老看看自己傻愣愣地弟子无奈摇了摇头,对着细细喂苏蓓水的娄瑾说道。
“小娄,你说。”
娄瑾眼睛依然专注的看着怀里哭的眼睛通红的妻子,平静地说道:“她现在才七岁,忍不了疼。”
“什么意思?”季元白微微一愣,又看看单子,低声说道:“好多都是陈年旧疾。”
说完他也悟了,诺大的病房一下子陷入死寂。是啊,之前不喊疼并不是不疼,而是不说罢了。
“坏哥哥。我是要死了吗?”苏蓓虽然一晚上哭喊着说娄瑾是坏蛋,但是依然窝在他的怀里,像是长在他身上一般。
一晚上的折腾,娄瑾也不见丝毫急躁,他还是那样稳稳地笑着说道:“怎么会呢,我家蓓蓓只是感冒了。”
“可是,我记得爸爸死的时候,病房里就有好多医生。”
娄瑾一愣,明明苏蓓爸爸是在她八岁时候死的。
“你还记得什么吗?”娄瑾右手的无名指微微颤抖着,小心翼翼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