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眼前人自称泱泱,陆君则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她大多时候都确实不愿承认自己的身份。
至于住处……
他目光轻落在她若桃李般的面容和娇白得好似一触即碎般的腕骨之上,知晓她所说之言本该如此。
如今新帝登基未足三年,朝中新老派系竞争激烈,用明争暗斗,尔虞我诈来形容也不为过,各方势力甚至已经渗透到了科考当中。
因此,在殿试结束之前,他行事只能不露圭角,这也就代表他这段时日也都只能用最寻常的法子来挣些钱财。
思及此,他长睫低低覆着,如承诺般欠身道:“君则知晓嫂嫂自嫁入陆家之日起便受了诸多委屈,但如今时候还未到,只请嫂嫂再稍待些时日,可否?”
男人的语气温沉而含蓄,泱泱却从他隽雅的眉目中窥出丝丝被完美掩盖的锋芒。
她想起男主裴珣经年后形容那时孑然一身的陆君则看似温和隽雅,实则清正锋嵘,言有杀人于无形之气质,其城府由此可见一般。
而如今他仅身着一袭朴素的霜白色长袍,也半分掩盖不住他挺拔如松,风骨朗朗的身形,眉眼更是如墨般乌润,薄唇色淡如水,难怪原主记忆里对他的长相比他说过的话还深刻。
她沉默片刻,薄如蝉翼的睫羽才轻扇了扇,声音柔媚中透着些许娇矜。
“那好吧,我便相信你这一回,若是不成……”
陆君则这次没有抬眸看她。
“不会不成。”
他忽视掉心底因眼前人直勾勾的打量而莫名泛起的涟漪,直起身,微微颔首。
“嫂嫂一路舟车劳顿,受了不少累,先好好歇息吧。君则还有事,便先行离开了。”
男人说完便径直转过了身,缓步走出了房门。
芙蕖也在此时红着脸抱着箱子走了进来。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方才下马车时夫人轻搀着她的手时那温香软玉柔若无骨的触感,现在这心里头都是酥酥的。
以往夫人其实待她并不亲近,使唤得也少,连去街上逛街都极少会带上她。
芙蕖原先倒也不认为有什么问题,但今日不过搭个手而已,她竟觉得有些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