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墙上的挂钟无规律的摆动，每前进一步，就意味着时间前进一秒，洁白的房间里那是最后的喧嚣。

“滴答，滴答。”

挂钟还在前进，但床上的人丝毫不见觉醒的意愿。

“滴答，滴答。”

兴许是上天收不走那人，迷糊的他有了动作，不过幅度很是有限，显然是大梦初醒，没有那么多的气力去移动自己的身体。

“突然加重的呼吸超过了现在身体的承受上限，脑浆倒成一片。”

“很想看看现在的自己到底如何，但拥有打不开遮蔽视线的外壳。”

“无声无息的叹气，不过没有关系，男人算是这样式房间的常客，至少来得多的他算独一个。”

“什么在医院醒，奥托有请，他都尝试过，器官随便嚯嚯，阎王拿他无法三更五更随便破。”

“醒了住院，传送住院，活了一次还能住院，医生是想方设法把他往外劝。”

“生怕死在医院，钱没法变现，倒让账户余额欠。”

“夏弥他就不该来，三天五队门排，不想治他家有钱插队让他来。”

“这不治没钱治了还亏钱，你说这医生当的是不是有点闲。”

“忙碌一天没有成现，家属交钱也不来医院，你说我这医生当的是不是有点欠，是欠他钱还是杀他命，三天两头就重复一遍。”

“医院医院，这是你家还是你店，命大你找阎王提现，老来我这嚯嚯家底都被你掏个遍。”

“问你腿麻不麻，你说黑我家哥哥干啥，问你哪里痛，你又说你心痒难耐都传到了脚趾缝。”

“我是真没空，你这有病不说，命又多，来这医院真是有钱到处泼，琴弦不拿，刀剑乱扒，一刀送敌人嘎嘎，还来这医院干啥。”

“我这是抱怨来抱怨去，也没有个老伴陪我叙，你说你这身子骨，凭什么女友多的离谱。”

照料的护工貌似没有在身边，床上的男人还是习惯性的握了握拳头，嘴角微动，发出了一些不明所以的声音。

感觉受限，得到自己声音的回馈很小，或许应该说，若不是那声音是自己传出去的，根本就无法听到是什么。

夏弥对耳朵的依赖，事实上要大于眼睛，不过现在也没关系了，因为两个，他都失去了。

兴许只是暂时，但现在的他无非是懵的，心中暗自思考其中发生的事情。

“破幽的代价应当只是视线，可是为什么现在却……”

没有回应，他自己的声音都很难回馈到自己身上。

“尽力给我使绊子吗？”

叹了一口气，他没有太过在意，临死反扑这个是有预料过的，虽然也没想到会做到这样。

这次还真的是小看了自己，哪怕命法有局限，也可以做到这样的事情吗？

“但只是这种程度的伤，我轻而易举就能……”

夏弥的话噎住了，他感觉不到自己跳动的心，更察觉不到命法的流动，貌似某一刻，随着他的视线被打乱了。

脉络很容易寻找，也很容易重铸，但要是失去了视觉和听觉下的人呢，在意识到自己没办法恢复身体了，那会怎么样呢？

气急败坏，还是无所适从，不，都不是，他两者都占据了，本来就因为自我的回归对自己的情绪愈发无法控制，现在又感受不到游离的丝线，自然是难受加不适应。

“把剩下的力量都做成了对我的限制吗？”

“当真就是不想给自己一点好过，不过就这样的限制，也维持不了多久，至少，在终焉出现之前，时间完全是足够的。”

夏弥也只能无奈的叹息，本想免去破幽的反噬，现在倒偷鸡不成蚀把米。

反噬之下的视线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恢复，但那也无妨，夏弥还有足以依仗的耳朵，可现在，两者皆失。

“命法的使用也被打乱，现在的情况可真的算不上好。”

好在，自愈的能力还存在，只是无法主动启用治疗了而已，现在是不能当奶妈了，摸鱼奶人的战斗方式还是挺好的，只是合适现在的他。

他眉头一皱，精神力感知下察觉到了什么。

“有人来了。”

自言自语仿佛形成了习惯，他想要站起身，但发现身体上貌似插着不少管子和针。

“冷静，冷静，把我送进来的人多半是。”

他想起了自己最后见到的那个人，算是松了一口气。

“幽兰黛尔。”

“至少现在，我算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