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是贪念造就了现在的局面,现在的情况他该,但反思显然不是现在的他具备的,身上充斥的力量告诉他自己,夏弥高人一等。
他不是弱者,哪怕起步阶段是,但那也早就淹没在了愈发膨胀的心理,有能者,安寻往事来找不快?
突破世界束缚,不再受制于人,猖狂是理所当然的,但行事代价也是必然的。
回想起自己一路以来的往事,夏弥的手握紧,愈发的觉得烦躁。
不是因为那时自己的软弱而感觉到不爽,恰恰相反,是那会即使手无缚鸡之力仍旧坚持活着的冲劲让现在的他很是不解。
为什么弱小的他可以承受得住那份苦难,而现在的自己却因为双目与双耳的失去而自暴自弃。
一幅画卷出现自己的脑海,洁白的崩坏兽群下,那个女孩的挺身而出,英姿飒爽的她挥舞着手上的棒球棍击打一个又一个崩坏兽。
而那个软弱的自己,那个坚强的自己,双眼注视着那个女孩,夏弥的目光离自己越来越近,最终停留到了那时的眼神上。
是得救的感激与庆幸,是见到那个女孩的欣喜与美好,是莫名其妙的爱恋以及冲动。
想要留在她身边的冲动,那是一股狠劲,促使着那个十七岁的少年逐步追求力量,而追求力量为的不是成为世界最强,只是单纯的,能够留在她身边。
那时的自己不敢奢求太多,想的只是一心一意的待在她身边,可是现在呢?追求的力量的本心没有变,可为什么追求力量他却早已忘记。
从不想与其见面跑到天穹市逃避,从为了寻求答案而离开前往往世乐土,从那些时候开始,夏弥的本心就歪了。
他不再铭记自己追求力量的意义,也清楚这样的力量到底要如何使用,按部就班的执行着记忆里的计划。
活下去甚至是陪在她身边都已经被夏弥抛弃,为的只是能更好的追求力量,本末倒置之下,让其的心情愈发烦躁。
失控也许不完全是命法难以控制,不,或许这和命法本身就没有任何关系,一个自己创造的技能,怎么规避副作用,自己还会不清楚吗?
夏弥的手抚摸在陈天文最后推动的那颗词板上,字眼比起早先时候去摸还要更加复杂,不过现在的他内心世界的烦躁已经少了很多。
摸索的很快,甚至比起简单的词汇还要更迅速的做出判断,上面的字很多,大概是句子,很不巧的是夏弥拿反了。
不过哪怕是如此,他也仍旧做出了判断,结果与正确答案无二,大概是因为他也有办法反过来查看字的样子吧。
反馈告诉夏弥,上面写着。
“我们是家人。”
这大概是因为陈天文身上血脉的自我认知,但也不可以去否决孩童想法,也许天马行空,但直觉大概不会差。
夏弥深呼一口气,想着家人的意义。
“自己真的失去家人了吗?”
“或许说,自己还真的有家人吗?”
他想到了一个个自己遇到的人,最终停留到了那个最有可能的人身上。
“家人……”
感叹,为何自己认知之下的家人只有这一个,失去了继续下去的念头,夏弥想要放弃。
但想起了刚才那个孩子给予的怀抱,慢慢的,把她也加入到了家人的行列里。
“家人……”
那孩子身边的两个人,貌似比起自己的联系要更大,因此也勉强把他们划入家人的行列。
渐渐的,家人的数量越来越多,夏弥的脸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了笑容,双眼紧闭,阳光照耀之下,他的笑是那么勉强。
回到最初的起点,也是最初的那个人,夏弥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我真的可以被你认可吗?”
“放心好啦,本小姐会保护你的。”
他明白了家人的含义,身边的风吹拂有了一丝感觉,墙上挂钟的摆动出现在了夏弥的耳朵里。
他没有太过惊讶,也没有太过高兴,只是把紧闭双目对准窗边,看着太阳,嘴角慢慢上扬。
“谢谢你,一直以来都保护着我。”
命法的影响貌似少了很多,情绪的变化也变得正常,夏弥的心脏跳动也不再是规范而机械的运动,在那里,重新揭开了一丝温暖。